這樣的時候,陸輕水有著任何一個戰場上的男兒所有的殘酷和無情。須光知道了夜凰和他的秘密,夜凰那兒是此次成敗的關鍵。如果須光現在回去告訴他們。那麼,夜凰那邊就會出現問題。他不可以讓計劃功虧一簣。
現在的話,逮不住須光,那麼就隻有殺了她!
陸輕水突然收住大刀轉移方向,一揮就朝須光射過去。
須光撒歡的往城牆這邊跑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麵危險的靠近。就算她注意到了,也根本沒時間反應和躲避。
眼看陸輕水的刀就要刺穿她的後背,太不知道從哪閃了出來,硬是用胸口,接住了陸輕水的這一刀。給了須光反應和緩衝的時間。
陸輕水大驚,想要急忙收劍。可是已經來不及也不可能了。這一刀必殺的劍勢本就是沒有絲毫遲疑的。
須光感到身後突然被濺起一片潮濕,回過頭,太就這樣直直地從她麵前倒了下去。
她急忙停下來扶住小太哥。那柄刀插在他的胸口,鮮血不住的往外流。頓時就浸濕了他黃色的長衫。
“小太哥,小太哥你這是在幹嘛!”須光被這一幕嚇到。小太哥不是被軟禁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替她擋了這一刀?
小太哥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握住須光,須光把手放過去。小太哥的呼吸看上都是如此痛苦,他的娃娃臉上,卻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一如當年她在京城裏第一次看到他時那樣,沒有城府沒有探究,清澈而幹淨的笑容,就像哪家府上的富貴閑公。
千算萬算,陸輕水實在沒有想到,這樣的時候,太居然會跑出來挨了這麼一刀。陸輕水親手殺了太,就算是他的軍隊人數再多。太隻要一死,他們也就沒有任何與良初對抗的理由。
牧千河和陸輕水廝打在一起。陸輕水的大軍看到太一死,頓時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全都齊刷刷的往後退了退,為陸輕水和牧千河空出更多的場地。
但凡是寧家女的身上,都會有一柄軟劍的。
須光的手被小太哥握的很緊,她緩慢地用另一隻手抽出太腰上的軟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然後,狠狠地,把劍插到了他的身上,從後背將他的身體刺穿,哪怕一丁點可以救活他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小太哥,對不起。我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小良初現在有的一切。對不起……”
太的臉色更加慘白,握著的手一點點兒鬆了下來,“妹,我,咳咳……我不怪你。這樣多好,我總算還清欠你的債了……咳咳……答應我,放過我母後,好不好……”
最後一口氣,太還在想著那個害他到如此田地的女人!須光很想拒絕,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成了,“好,我答應你。”
小太哥似是終於得到了解脫一般,含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也最終無力的垂到了地上。
他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可是,當須光的手放到他的手腕上的時候,她知道,那個笑起來滿麵春光的人;那個常常被她氣的一抖兩抖三四抖的人;那個為了怕吵醒她寧可背著她站一晚上的人;那個陪著她去偷窺逛妓院的人;那個借錢給她縱容她無理取鬧的人;那個活在過去的愧疚裏什麼都順從她的人;那個為了母親的仇恨委屈自己的人;那個善良到連拒絕也不懂得的人……再也不會醒來了。
須光知道,以後她再也不會遇到一個人像小太哥這樣的人了。
他不過是別人野心下的一個犧牲品而已,他其實和風瓷一樣。從來不肯選擇為自己而活啊。
而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所對立的立場,終究有一天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須光不可能呆在原地緬懷小太哥,牙玄的喊聲從頭頂上方傳來,須光迅速的丟下太跑到城牆邊上沿著他丟下來的繩梯往上爬。
牙玄在一邊用暗器幫助著她上來,一邊不時的觀察著陸輕水的舉動。牧千河死死地纏住陸輕水,不會再給他第二次偷襲須光的機會。
而當須光獲救站到良初身邊的時候,她終於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該來的遲早要來。
戰爭,也即將要拉開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