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要不是黑景交給她出去查一個任務,恐怕他都不會再搭理她。那種絕望的感覺,即使隔了很久,現在想來也還是會隱隱難過。
“少爺,解除誤會最好的辦法,就是好好的談談。”鍾靈鄭重地說道。她注定得不到他,那麼,看著她幸福快樂,就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恩,知道了,鍾靈,時候也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鍾靈從書房裏退了出去。正好看見外麵的黑景問道:“少爺和蕭公之間發生什麼了嗎?”
黑景搖搖頭,背書一樣的音調緩緩開口:“我隻知道蕭公是女人。”
“什麼?”鍾靈震驚的看著黑景,驀地想起當時他們剛認識,在山林裏,牧千河說過的話。他說:“他睡著的時候其實挺像女的……他要是個女人,搞定他可就容易多了。”
一語成戳。
原來,她真的是女。這麼一來,牧千河心裏現在有的就是她了,不是嗎?明明鍾靈認識牧千河比她早,她為了他付出過那麼多,為什麼還不如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人?悲傷的情緒蔓延,鍾靈的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滴落。
是嫉妒,也是不甘。是傷心,也是失望。
就如同牧千河對丁羽那樣,他們始終得不到彼此……
書房裏的牧千河並不知道鍾靈為了他又一次落淚。他把手抬起來,細細地看著。明亮的燭火在他的掌間投下陰影,手不由自主的就放到了唇邊。
這裏曾留下過纏綿的溫度。就連那種急促的呼吸亦覺得懷念。他的舌間微啟,仿佛水乳///交融的質感還存在未散。
須光那張憤怒的臉,在腦海裏遲遲不肯退場。
新月如鉤,兩片黑雲遮去了月亮上一半的光澤。天地頃刻暗淡下來,房頂上呼嘯而過的冷風,吹起衣袂翩飛,兩抹紅影融入這寂靜的深夜。
“淩濁,你的劍呢?”丁羽的聲音早無之前的哽咽。反倒清冷起來。這個她等了八年,找了八年的男人。這個曾經給過她海誓山盟,讓她絕望了的男人。她對他的愛,此時轉變成了徹骨的恨。
他不認她。
他的氣息,他的身體,他的麵龐,都讓她覺得陌生。他不承認自己身份的同時,也是否定了他們所有的過去。
八年,整整八年。他就這樣辜負了她。
“我已經不再用劍。”牙玄冷冷的說。“老“很自然的換成了“我”。
如果須光此時在的話,肯定會被他這樣的口氣嚇到。那是一種瀝血而生的才有的冰冷,那是一種寡情冷漠的人才有的冰冷。他的冰冷,和奘的那種冷,一模一樣。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淩濁……”
“對不起,我現在叫牙玄。淩濁早在八年前就死了。也希望你不要再執著下去。”
“哈哈哈哈,你倒是撇的幹淨啊!淩濁,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那麼我就隻好殺了你,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丁羽說罷,蓮花早已出手。快如閃電的劍勢封住了牙玄所有的退路。
牙玄無心應戰,在丁羽靠近他的瞬間,手的粉末散落下來。急風全部吹到了丁羽的身上。粉末就如同塵埃,無法避閃。丁羽吸進去幾口,迅速的運功,卻發現越運功頭就暈的越厲害。
牙玄的手扶在丁羽的肩膀上,“丁羽,睡一覺醒來,忘記過去吧。”
“淩,淩……”
丁羽的話還沒說完,就沉沉的閉上了眼。
牙玄把她抱在懷裏。幾個起落又送回了牧家府。
他對她沒有任何留戀,就像他對於自己的過去,沒有任何回憶的價值一樣。
一個男人絕情的時候,其實比女人更狠。
牙玄揉著自己的屁股往客棧的方向回去,嘴裏還不停的嘀咕:“光姑娘這個挨千刀的,老的屁股疼死了,回頭毒她個把月解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