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動?
須光不在乎他們是否來晚了,也不在乎在這之前受到過怎麼樣的欺負。
此時此刻,回首能見到他們,對於須光來說,亦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夫複何求?
在親娘被殺死的時候,須光沒有哭。在練功疼的要死的時候,須光沒有哭。在之前快要被餓死的時候,須光也沒有哭,無論發生什麼,她從來都是不哭的。一直以來,動不動就假哭瞎鬧的須光,此次,眼淚終於忍不住傾盆落下。
手裏的青劍在她眼淚流出的刹那消失。須光終於支撐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下,“你們終於來了,終於來了……真好……”——
“她這麼下去,該怎麼辦?總不可能睡一輩吧。”
“老不知道。”
“嘿,你是玩毒玩藥的,你不知道誰知道?”蘇美善一個側身就朝牙玄撞去,牙玄沒來得及閃開,一張臉緊緊的貼在床柱上都快被蘇美善擠的壓平了。“我讓你不知道,我讓你不嚴肅!”說著又朝他狠撞過去。
床板經不住兩人這麼暴力的撲騰,劈啪一聲巨響,床板塌了下來,躺在床上的人眼見就要被倒下來的床柱壓到,牙玄迅速的出手,把她給抱起來,一把推開蘇美善,跳開好遠站定。
“別鬧了!大家都擔心她,你以為老不想她快點醒?”牙玄低聲咆哮,留下一臉錯愕的蘇美善抱起須光就去隔間把她重新放回了床上。他本不想發火,隻是,原本就焦急不堪,被蘇美善莫名其妙的這麼一鬧,爆發一下也是情由可源的。
須光自從無涯穀回來以後就陷入了昏迷狀態。確切的說應該是昏睡狀態。她的身體保持著正常人的溫度,體內的蒙汗藥藥效也早過,牙玄沒有在她的身上發現其他的毒,按理說她這個樣,睡一覺就該醒了的,偏偏一連睡了兩個晚上,她仍舊沒有醒來的打算。所有人都急作了一團。什麼藥都試過了還是不見起色。
藥毒本是一家,所以牙玄被眾人囑托負責照看須光。而且,牙玄和須光一樣,常年都是門裏蹲,沒有什麼江湖力量。一方麵,其他人要四下探察須光被抓的秘密,另一方麵,長歡門此次前來臨安城,是為著搶親大會。現在須光不醒,他們也沒那個熱情參加。但還是要勉強應付出麵,同時把第二環節的時間給拖延下來。
畢竟,誰都知道,須光來此就是為了湊熱鬧的。他們都想讓她全程參與這個活動。經曆了之前那一幕後,仿佛他們才看清楚,須光在彼此心裏的重要。也才發現原來自己能為她做的竟是那麼少。
平日裏總在耳邊唧唧喳喳的聲音沒有了,空落落的讓人感傷。沉重的氣氛籠罩在身旁,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奔走,其實是害怕看到靜止在床上的那個人,平靜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那樣的感覺太痛苦。
牙玄掰開須光的嘴,強行把剛配好的藥一點點喂進去。他的手停留在她的唇上,那裏從前總是合不攏,現在它緊閉著。沒有一點血色。從嘴角流淌出來的藥汁一直流進她的脖裏麵,想到之前蘇美善為她換完衣服哭著跑出來說的話,他就恨不得把那些傷害過的人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