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皇後將茶碗撴在桌上,冷冷的說道:“那你知道什麼?那個曼香比你還好嗎?”梨蕊跪倒,平靜的說道:“主子息怒,奴婢的心思,主子一早便知道。奴婢隻想安心服侍主子,別無他念。”
皇後重重的吐了口氣,似乎在疏解心頭的鬱結,而後語帶不屑的說道:“那個曼香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迷得皇上連瑩淑妃那裏都去得少了。蕊兒,明早你去春暖閣,代本宮教教她規矩。”
梨蕊應道:“是。”心裏卻想,這不是讓我難做嗎?曼香如今是才人,又正在得寵之時,我去教她規矩,先不說亂了禮法,單憑她今日在春暖閣門口那個樣子,怕也不會容我訓斥她。
約莫著過了一個多時辰,國師賈德道跟著雪絨進來了。請過安後,皇後命梨蕊和雪絨兩人下去,然後問道:“國師,聽聞你出京了?”賈德道答道:“是,臣回去師尊處,求教求雨之術。以便坐實災星之說。”皇後笑道:“國師辛苦了,此事暫緩兩日,本宮還要用一用房若瑩。”賈德道拱手答道:“臣,遵命。”
轉天,梨蕊來到春暖閣外,躊躇半晌才走了進去。曼香坐在軟塌上,雙手疊放在腿麵上,冷冷的看著梨蕊。梨蕊欠身道:“給才人請安。”曼香微微一笑,說道:“姑娘因何來此?皇上還在上朝,你來得早了些吧?”
梨蕊抬起頭,平靜的說道:“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請才人安守本分,莫做恃寵生驕之事。”曼香聞言驚怒,拍案怒道:“梨蕊!你好大的膽子!我盡心伺候皇上,得皇上寵愛,有何過失?何為恃寵生驕?”
梨蕊目視地麵,波瀾不驚的答道:“奴婢隻是奉娘娘之命傳話。才人若心有怨懟,奴婢可代才人向皇後娘娘轉達。”曼香怔了一下,忽然笑了出來,站起身走到梨蕊麵前,繞著梨蕊轉了一圈,而後停在梨蕊麵前,微笑著說道:“梨蕊,我知道你的來曆,也曉得你幾次回絕皇上。原來我以為你是真的不願做妃子,可現在……嗬嗬,梨蕊,你可真有手段啊。”
梨蕊欠了欠身子,說道:“奴婢的話傳到了,奴婢告退。”而後轉身便走。曼香一瞪眼,厲聲說道:“慢著!”梨蕊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曼香怒道:“你仗著皇上對你的心思,就敢如此衝撞我?我今日已是才人,再不是禦書房奉茶的丫頭。梨蕊,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下人,你竟敢看不起我!”
梨蕊轉回身,深福到地,說道:“奴婢不知才人為何激怒,但奴婢絕沒有衝撞才人的意思。才人說得是,奴婢隻是個下人,諸事皆為奉命而行。無論皇上有什麼心思,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曼香猛然睜大了雙眼,一股怒氣直衝腦髓。指著梨蕊罵道:“不要臉的賤婢!你在說誰不知道身份?我即便是宮女出身,如今也是貴為才人,豈容你作踐我!來人,給我掌嘴!”
梨蕊一皺眉,暗怪自己糊塗。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她也是宮女出身,此時此刻,我說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她聽來,無異於指責她忘本。梨蕊蹲跪在地上沒有動,也不想再說什麼,免得再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