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一生總是有很多悲傷和苦惱,越長大越是多,這算是一個人長大的規律和標誌了。同樣地,越長大也越覺得前麵的種種傷心難過球都不算。比如十二歲的你會想不通八歲的你為什麼會為了一塊甜的發糕而打架,二十歲的你會想不通十二歲的你為什麼會為了幾塊銅板而暗自傷心。
我們少年時的大多數悲傷在長大後看來屁都不算,然而,要是長大後回想起還能覺得悲傷的少年煩惱大抵還是有那麼幾件的,而其中,年少意氣風發血氣方剛時沒個女人在身邊絕對算是其中一件。
我是個有故事的人,這個故事開始於我十二歲那年。在我的故事開始之前,我先來說說我的來曆。
在我所知道的某年某月,而我所不知道的某日某刻,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這對這個世界來講並不是一件多稀奇的事,對我父母估計也一樣。
很多事的發生就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得像懷孕!
唉?我怎麼懷上了?哎呀,那天晚上那人是誰?
對,就是這麼突然;對,就是這麼回事。
然後,我所不認識的某父某母將我交給了我所認識的某城某人。
好了,來曆交代完了,我要開始說事了。
除了臨安,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夜城。
我喜歡那裏的夜晚,那裏的空氣中混雜著的各式各樣的香味,那裏幾乎無人管理卻很少發生命案的混亂,以及那裏極具職業操守的女人。
夜城,這個名字在夜城裏是個很普通很普遍的名字。就拿夜這個字來說吧。在這個貞操如破鞋的黑夜之城,一男一女一時發情從而懷上了一個小頑皮,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後來呢,女的打胎打不掉,索性找個地方靜養十月生下這個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麼問題來了,生下來的這個孩子總得有個姓氏吧,可黑漆漆的連孩子他爹長什麼樣都沒怎麼看清楚啊,那怎麼辦呢?
既然是在夜城種的種,在夜城生的根,發的芽,那索性就姓夜好了。
於是,夜城一半以上的人都姓夜。
後一個字呢?
稍微讀過詩書的,勉強附庸一下風雅,在夜的後麵加上個不認識的字也是極好的,這一來嗎,既可以讓自家孩子與別人家的孩子顯得稍有不同,也算負了責,再者,若有朝一日自己忽然“開了竅”想認下這個孩子,那也很方便。
當然,也有完全不在乎自家孩子是生是死的。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他們所在的位置決定了他們絕對不能認下這樣一個孩子,可他們作為父母那藏在血脈裏的親情又使得他們不得不養活這條生命。他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卻沒有認下自家孩子的勇氣。
既然那些大人物們與自己的孩子永生不得相認,那幹脆隨便取個名字得了,省得廢腦子。夜城生的,那好,就叫夜城好了。
於是,夜城是座城,夜城也是夜城裏四分之一人的名字。
是的,夜城這個名字很俗,但我不準你笑,更不準你侮辱它。因為這是我的名字,誰敢笑我便砍死誰。
玩笑開完了,我叫夜城,夜城裏的夜城,十二歲之前被宋叔收養。宋叔真名叫夜宋,不用說你們也大概猜到了宋叔的由來,沒錯,宋叔和我的經曆差不多,隻不過他的父母對他稍微負了點責,廢了點腦子,想了個“宋”字。事實上,我一直懷疑宋叔的“宋”到底是不是送給別人的那個“送”。
這些不重要,在我小的時候宋叔對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對我好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我娘將尚且還是嬰兒的我交給他的時候不僅幫他還了一年的酒錢,還給了他可以喝十年的酒錢。
對我不好的原因則是因為當時宋叔喝醉了酒,糊裏糊塗地答應了那個生我的女人,等到這幾年才忽然發現原來當初那個女人壓根就沒有回來帶走我的打算,這點從我的名字就看得出來。
這十二年來,前幾年我和宋叔過得還算不錯,畢竟手裏有錢,可最近這幾年,我和宋叔過得越來越稀裏糊塗的。我倆整天在街上遊蕩,一般來說看到那些滿臉憔悴卻身形臃腫的貴婦人,我倆就知道生意來了。
我的工作就是湊上去問他們問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而宋叔的工作就是負責趁機偷走
她們的錢袋。這點我要聲明一下,我倆是很有職業操守很專業的賊,堅決不幹賣身求榮的事。
沒錯,是這樣的,專業的我倆配合得很默契,那些貴婦大都是來夜城隨便找個***人什麼的,發生這種事她們一般也不會在乎。
在這裏我先來說一下夜城人為什麼能如此猖狂!這不是廢話嗎?滿城私生子,誰知道你動的人是那個將軍的兒子,又或者是那個無聊至極的皇帝的私生子呢?你怎麼知道你惹得人就不是某個皇子,某個巨商的繼承人呢?
某個大人物某一天幡然醒悟,然後被狗吃了的良心忽然又回到了身上,再然後來到夜城帶走自己的孩子這種事在夜城屢見不鮮,根本不需要一點驚訝。要是大人物們沒找到自家的孩子,那……
所以在夜城大家還是不要打架的好,一不小心從為了爭一個頭牌的置氣到打成十幾萬人的大仗也是發生過的。
大人物們喜歡來夜城找****偶爾這家的將軍遇到了同朝的那位德高望重的丞相,偶爾這家的丞相遇到了自家那位後宮佳麗三千的主子,偶爾這家的兒子遇到了自家一家之主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老子,偶爾這家的學生遇到了那位告誡自己切切不可沾染女人的年邁老先生……那都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