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黎明的曙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才因為那灼眼的初陽而被刺醒。
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一次睡的那麼安穩。
隻不過,我可不覺得睡在我身旁的某人,昨天晚上和我一樣睡得安穩。因為我醒來以後,看見了他眼角下煙熏般淡淡的黑眼圈。
白色的天花板,黑色單一的牆紙。我可不記得我的房間是這樣的,而且那麼的整潔,和我那個堪稱“垃圾庫”的房間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蕭城。好像是我發了很嚴重的高燒,蕭城把我接到他的家,睡在他的房間,然後照顧了我一整夜。
那個夢真實的恍如發生過一樣,連手中溫暖的熱氣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像是人的體溫。的確,是人的體溫。
是確有其事,不過看護和病人的設定要顛倒一下就更加確切了。
我翻了個身,正打算繼續睡覺,但突然間,我看見了一張稱得上熟悉也算得上陌生的臉。那張臉的主人名為蕭城,此刻臉色陰戾的像是一塊冰。
我很分得清好歹的把自己的手從他鐵青的臉上抽回,但溫熱的感覺仍縈繞在指間,散而不去。
“你怎麼在我家?”他冷不丁的打破這僵持的局麵,隱見額上青筋暴起,好不嚇人。
“不是你叫我來伺候你的麼?”心裏想著,卻真的說出了口。
很顯然,他從來沒有說過。因為他臉色越來越臭,以戳破謊言兮兮的目光與我對視,讓我心一陣虛。
頭越垂越低,企圖逃避他的目光。卻意外性發現,他還是未著寸縷。看來是習慣了裸睡的。
忽然間,想起了某件事——
這不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而是光天白日之下,包括那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多年後,當我回想起這一幕,仍鼻血四射,差點流到貧血。
事實上,我就是產生了這樣的生理反應。兩個鼻孔都流著像血柱般的鼻血,差點流到嘴巴裏。
我想了一千零一種我最後的結局,他肯定也想了一千零一種我會產生的反應,卻肯定沒有料到是這種。
他不緩不慢的抽了兩張紙巾,分別塞住我兩個鼻孔,如果再慢一秒鼻血就進嘴巴了。
第一次就這麼給了他。
人生第一次流鼻血,這是我給他的第一個第一次,以後還會有各種第一次被他奪走。
蕭城穿了一件白T-恤衫,一條普通牛仔褲,一雙黑色帆布鞋。
怎麼看怎麼和煦順眼,怎麼看怎麼帥氣迷人。明明是最平凡的裝束。
我都不敢照鏡子,不用講,肯定一副汙頭垢尾的樣子。因為我連牙都沒來得及刷,就被人拉出了門。
“沒良心的家夥。”我咕噥著暗罵,卻不能被某人聽到的抱怨,否則必定死翹翹。
“你在說什麼?”Nevermind,是個耳朵比順風耳還靈的家夥。
“沒什麼。”這是永遠的,最經典的回答。上可騙老師,下可騙蕭城,可謂是必備之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