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草原1(1 / 2)

序:留住心中那一片美麗的草原

賀西格

兩年多之前,一個偶然的機會,餘兼羽把一本剛出版不久的長篇小說《孤女》送給我,我是在火車上一字一句地把這本書讀完的。《孤女》設置的地域背景是科爾沁草原,那也正是我的家鄉。小說中描述的科爾沁草原生活場景和大量的科爾沁民歌,使我憑添了一種親切感。我不禁感到詫異:一個並沒有草原生活經曆的人,怎麼能夠如此生動地把一個草原上的故事全景式地展現給讀者?我想,除了作者豐富的想象力和紮實的寫作功底之外,那一定是下了苦功夫得來的。

餘兼羽熱愛草原到了癡迷的程度,十幾年來他潛心學習、研究蒙古族曆史文化,已經有了相當的收獲和積累,正是這種積累使他在寫作中行雲流水、遊刃有餘。我們可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到對蒙古族音樂相當精細的描述,也能看到他對遊牧民族曆史文化的獨到見解,這些都是他多年來學習研究所獲成果的明證。

餘兼羽心中的那片草原,從少年時代起就是“一個遙遠的夢”,這個夢一直延續了整整四十年,至今那片神奇的草原仍是他魂牽夢的繞的地方。作為一個在都市生活的漢族人,是什麼原因使他如此眷戀、又這般執著地追尋著這片土地?正如他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所說:“我的草原情結與血緣無關。愛,有時能夠說出一千種理由,有時卻又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許,那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宿命吧。

2007年開始,餘兼羽結識了一群草原上的孩子——五彩呼倫貝爾兒童合唱團的小天使們,從此他那潛隱著的草原情結被強烈激發出來,並且一發而不可收。他以一個教育工作者的職業精神,與這些孩子打成一片,默默地關注和支持他們,並與這群可愛的孩子長期保持著密切的關係,用作者自己的話說就是:“我的生活都被染成了五彩的顏色”。五彩呼倫貝爾兒童合唱團是一個在全國有廣泛影響的少兒合唱團,關於這個團的孩子以及他們的音樂,媒體曾有過不少報道。但對於五彩的“粉絲”和一般的“草根”愛好者來說,他們對於五彩合唱團的了解,很大程度上與餘兼羽的宣傳推廣有關。餘兼羽在網絡空間、博客、貼吧、論壇上發表了很多介紹五彩的文章和圖片,這些生動鮮活的材料在他的博客裏吸引了三十幾萬的點擊量,以至有人在網上把他的這些文章集結起來,專門供那些想了解“五彩”的人瀏覽。由於種種原因,近年來五彩呼倫貝爾似乎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無論如何,我們不應該忘記餘兼羽做出的這種特殊的貢獻。

現在,餘兼羽又把散文集《天邊的草原》呈現在了讀者麵前。當這本由五十餘篇散文組成的文集帶著油墨香氣擺在讀者的麵前時,它無疑會傳遞給你很多美的感受。如果說,《孤女》講述了一個厚重的故事,像一棵獨立支持的大樹,那麼《天邊的草原》就像一座繽紛的花圃,星星點點綻放著多彩的小花。在這本文集中,內容雖然涉及作者生活的方方麵麵,但對於草原和草原民族的真誠熱愛與讚美,仍是本書一個重要的主題,這是我在閱讀書稿時強烈感受到的。這就難怪作者要用“天邊的草原”來為這本書命名了。

在餘兼羽心中,與那片美麗的草原同在的,是呼倫貝爾草原上那些可愛的孩子們。賽娜是五彩呼倫貝爾合唱團的一個蒙古族小女孩,關於與這個來自巴爾虎草原深處的孩子的相識,作者寫道:“那年我在北京第一次見到賽娜,她還是一個連漢語也不會說的七歲小女孩。當時我抱起這個孩子,心裏湧起一股酸酸的感覺,我說不清是喜悅還是憂傷,總之一種父愛般的情感包圍著我,讓我幾乎流下淚來。我好像在夢中就已經認識了她,並且期待這個小女孩已經很久很久,那應該是上天賜給我的一個緣分。”(《天邊的草原》)

民族不同、語言不同、相隔數千公裏、年齡相差四十多歲的一老一小,他們在北京的相遇,從表象上看似乎是一種偶然,但從因緣上說,又何嚐不是一種必然?假如作者沒有心中的那個草原夢和對夢的追逐,他們或許根本不會有這樣一個會麵。轉眼之間相距這第一次的見麵已經過去了六年,當初那個靈氣的小女孩已經成長為一個花季少女。賽娜前年考入了內蒙古大學藝術學院的合唱基地班,開始接受專業的音樂教育,15歲的賽娜現在是內蒙古少年合唱團的一名成員。

和《孤女》一樣,《天邊的草原》中也有大量的關於草原音樂的描寫,而這種描寫總是帶著作者自己的審美感受和獨到的見解。從英格瑪到五彩呼倫貝爾,當草原音樂忽然受到人們的關注和喜愛的時候,他對這種現象產生的原因是這樣解釋的:

“久違了的天然。是的,人們受夠了流行歌曲的矯情和虛偽,受夠了重金屬音樂刺耳的喧囂;一曲民謠,會讓我們覺得清新,一支小調,使我們感受到真情,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美好的音樂。…說到底,五彩呼倫貝爾是一群普通的孩子,他們並不比我們的孩子更有才華,隻是在那個遠離都市的地方,保存了更多的淳樸和真誠。”(《五彩呼倫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