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多鬼直勾勾的盯著,我感覺如坐針氈,兩條腿抖個不停,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樣,這時候就算讓我想逃我都逃不了了。
我好奇他們為什麼突然把我圍起來,難道我被發現了?不可能啊,要是發現的話他們早就動手了,不用得到老師走了以後了。難道是……欺負我這個突如其來的插班生?
一時間我也不敢說話,就默默的看著他們。
終於他們行動了,一個看長相就很凶狠的鬼學生朝我走了過來,我攥著拳頭,緊緊的咬著牙關。我不敢跟一隻鬼動手,下定了主意在他要對我做什麼之前就咬舌自盡。
爸,媽,兒子不孝……
他走過來了,可是卻並沒有理睬我,大手拽住了我旁邊那位女鬼的衣領,一把就給扯了過去。
原來是不衝我……
我頓時又是一陣劫後餘生的虛脫感。
他拽著那隻女鬼走上了講台,女鬼瑟瑟的將身子緊貼在黑板上,慘白的臉上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不得不說這女孩作為一隻鬼是相當失敗的,她從來都不會做出嚇人的表情,而像是一隻小老鼠一樣,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嚇得大驚失色。
這時候所有的學生都圍了上去,不懷好意的將那隻落單女鬼打量著,他們的臉上浮現出了嘲弄的表情,並沒有張嘴,喉嚨裏卻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這算什麼?班級內的欺淩嗎?
女鬼將身體緊縮在一起,顯得楚楚可憐,可是這並沒有博渠到他們的同情,那隻凶狠的鬼學生率先動手了,他走到女鬼麵前,竟然一口咬在了她的ru房上!
他長大了嘴巴,越長越大,最後嘴角都開始撕裂開。就好像是一張迅速撕開的紙,呲啦一聲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鮮血從撕裂處滴滴答答的淌下來,嘴巴長大的幾乎可以塞下去一個足球,女鬼那並不豐滿的ru房全被他吞進了嘴裏。
那人將我拖進教室時,我的下巴重重的撞在門框上,腮幫子差點脫臼。
她把我摁在座位上,然後坐在了我旁邊。
我的嘴巴疼的要命,吐出一口血唾沫,裏麵有三顆牙齒。
不過我現在心中的恐懼要遠遠大於疼痛,掃視一圈,發現周圍是灰蒙蒙,像是空氣中漂浮了一層灰塵,房頂上的燈泡劈啪響著,好像隨時可能炸掉。那些鬼學生正經危坐的坐在課桌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我扭頭看向坐在我旁邊的那家夥。她穿著老土,綁著一條麻花辮,模樣清秀。我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是平靜的,平靜到呆愣。而她卻在瑟瑟發抖,一副很驚慌的樣子。
我不敢出聲,甚至不敢大聲呼吸,像是丟進狼群裏的一隻小白兔,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被吃掉。
此時教室門被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穿著中山裝,帶著圓框眼鏡,手上拿著一把教尺。
他邁著誇張的步子在教室裏走來走去,就好像是老師在檢查有沒有遲到的學生一樣。
等他轉到我旁邊時,我趕緊低下了腦袋,隻想把腦袋塞進褲襠裏,生怕會被他發現我是跟他們不一樣的種類。
幸好,他隻是在我身邊停了一下,就跳上了講台。
他拿著戒尺在黑板上敲了敲,然後指了一位鬼學生。
那學生站起來,竟然搖頭晃腦的背起了古文。他的聲音很奇怪,明明是正常人的聲音,但是其中又夾雜著一種類似野獸的低聲嗚咽聲,好像一張嘴發出了兩種聲音,然後重疊在了一起: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他背的應該是清代納蘭性德的一首詞,這種詞我記得在中學時學過。
在他背誦的同時,那位鬼老師就會跟著搖頭晃腦,聽得很仔細認真。
等他背完了,鬼老師示意他坐下,然後又隨即挑選了一個。
被他點到的同學,無一例外都背誦了下來。
我感到一陣納悶,這幫鬼學生果然都在這裏,難道他們一直都在這棟教學樓裏學習嗎?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桌子抖了起來,我好奇的往旁邊看去,發現這女鬼比之前抖的更厲害了。
“嗚……嗬……背不出來會打手心的,很疼的,很疼的……”
她又說話了,聲音很輕,要仔細聽才能聽到。
背不出來會打手心?難道她就是在害怕這個嗎?
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兩聲,心想女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竟然還害怕打手心,想當初我上小學的時候屁股都快被老師揍出花了。
就在這時候,被鬼老師點到的那個鬼學生學生支支吾吾的背誦不出來了,他很緊張的抖了起來,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圈細小的紅印,然後腦袋竟然沿著那圈紅印從脖子上偏移了下來,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