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緒故作神秘的笑笑,托“察覺”的功勞,墨色後的徐鱭被他吊足了胃口。
“嗬嗬,這就是‘質變’的途徑哦。記得用這種方式呈像元素,熟練掌握後就是剛才我們所展現的威力。”
徐鱭頓時兩眼放光神采奕奕,伸手就想試試。
“誒,停。要試等我出去了再試,一般才開始效果都很慘烈。”徐鱭天真疑惑地看著雷緒,他倒是轉身就走,隨隨便便拋過來句話:“用回和旋,來吸收和釋放外界元素,可以一定程度調整體內的氨基酸和水分,所以你在這裏麵十幾天不吃不喝也沒問題。剛才帶你進來的大門我一出去就自動鎖上了,房間後麵有通道,隻不過裏麵塞滿了和之前一樣的花崗岩塊。全部弄碎再出來吧。”
“喂!我還有問題!你和龍嵬的吸收釋放方式是什麼?”徐鱭追過去大聲喊,但是厚重的鈦合金門已經嚴絲合縫。顯然已經遠去的聲音,沒有力氣地飄回來:“聚焦和分裂,壓縮和爆發。”
“喂——你還真走了?不會真要我……餓上十幾天……吧?”
沙——
雷緒一屁股坐進軟嗬嗬的絨毛沙發裏,瞥了眼旁邊沙發上的龍嵬。一樓客廳裏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一個慵懶地靠下,一個斜躺著養神,各安一隅。靜得連沙發上絨毛倒伏的聲音,都能撓得人耳朵癢。
“信送完了?”
龍嵬坐起來,重新束起快散開的長發,口中淡淡:“送個信能要多久。”
“嗯——”雷緒像是突然很感興趣,咧嘴笑的臉湊過來。“怎麼樣?那些資深高官都是些什麼表情?”
一把推開他的臉,龍嵬轉身向電梯口走去。“哪裏有‘那些’。就隻有軍事部長和主席而已。軍事部長還是匆匆忙忙從家裏趕過來的,連便裝都沒時間換。”
“誒,那他們,要是把那根針當成惡作劇怎麼辦?”雷緒箭步追過去,跟著上了電梯。
龍嵬大大地白了他一眼,嘴唇嚅動,啐道:“人力、電子、機械防禦係統層層疊疊的議政廳,被人如入無人之境。要是能把這種事當惡作劇,那我隻能為這個國家的公民感到不幸了……”話音頓住,目光停在雷緒笑嘻嘻的臉上。
“你純粹在耍寶吧。”
“主席,已經檢查完畢了。那塊芯片上的東西,沒有惡意程序。”軍事部長推開議政廳的門,疾步到被稱作主席的中年男人麵前。
微微頷首,中年男人麵上還是一副肅容,眼睛裏卻有抽搐不止的顫動。“我們去看看吧。人都到齊了嗎?”
“是的。”兩人走出議政廳,行走在紅毯鋪就的長廊裏,很多人穿行的空間卻寂靜得隻剩下軍事部長的回話。
轉過回廊,兩人步入闊大的廳堂——幾天前奇襲戰役“上演”的舞台。
兩人就座前排,頭頂的萬丈燈光立刻暗下去,仿佛敬候的仆人在主人到場後緩緩退去。正前方投影出大熒幕,長發少年眉眼高抬的姿容呈像其上。他臉上俊秀的線條,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然而下沉的唇線、上挑的眉峰,全都是少年桀驁的證明。
“諸位忠陸高官,我不知道你們看到我的時候是下午、晚上,還是早上,不過總歸問聲好。”
“下麵切入正題。忠陸國71、72、73區,分別代表了國內工業、商業、服務業之最。現在請各位放棄這些,把這三個區的公民疏散到其他地方吧。”
“否則,他們會從公民變成難民,最終變成遇難災民。因為在十天之後,那裏將要降下如一年前災難之年一般的‘自然選擇’。”
“相關數據,包括災難成因、參數演化、危害麵積、破壞力強度,全都附送在了下麵。望諸君斟酌。”
“我,火的使者,現在宣布:自然的血脈息呼於此刻……複蘇!”
少年的聲音熄滅在沉鬱下來的黑暗裏,偌大的空間沉默得忘卻了恢複燈光。龐大的數據,銘刻著血紅的死亡,顯示在黑底的熒幕上。妖嬈的弧線,炫劃成慘白的生命,模擬在灰色的側屏上。一場龐大的人造災難,名為‘自然選擇’的大手,被這滿屏幕的運算刻畫出來。
仿佛這一整廳的人全都陷入了莫名的沉睡,最後隻有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證明著他們還活著:“這是多麼龐大的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