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開了,就讓她謝了,我的生命裏,注定沒有花。”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就站在甲板上吟唱,他是這個貨輪的一名船員,來自中國重慶,這艘貨輪是在新加坡注冊的外籍貨輪,要上這樣的貨輪工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張先覺卻很容易的就成為了船上的正式員工,他的一個暈船的的人呀。
他的背包裏,裝著一張來自醫院的認定書,在他看來,那就是一張死神發出的深深邀請函。
2008年的夏天,熱帶風暴才剛剛過去,在碧波萬傾的浩瀚的大海上,航行著從廣東發往東南亞的一艘貨輪,在是廣東一家運輸公司的大型貨輪,運載了高達數億資產的貨物發往新加坡。
張先覺來自重慶秀山,身高188,有點黑,有點瘦,像根竹竿,他這樣的身高才70公斤,身上還盡是瘦肉了,他倒是想長膘,可沒那條件。
事情發生在三個月之前,張先覺偶爾一次劇烈的腹痛,然後就去檢查了,很遺憾,他的生命已經接近終點,癌症晚期。既然都是要死的人,張先覺還能怎麼辦,家裏肯定承擔不了昂貴的治療費用,而且都是徒勞,思前想後,張先覺決定給自己選擇一次,他想要葬身大海。
親近大海,一直都是他的夢想,喜歡海的遼闊,喜歡海的波瀾壯闊,更喜歡大海一樣的胸懷。
碼頭的貨運公司正好要招船員了,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平生沒有一次機會如此近親的接觸一下大海,他參加了簡單的招聘,海員需要的素質很多,一些基本的常識,還要相當的文化,最好的有經驗,這年頭哪裏都說要有經驗的,連結婚都要,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別暈船,這是出海最基本的要求。
他自己在家鄉坐小船都暈得要死,而他必須裝得不暈,所以一連幾天都做公交車到處跑,讓自己適應那種感覺,然後去參加測試,就算這樣,他還是沒什麼信心的,鬼使神差的,張先覺的考核竟然逃通過了。
死亡對於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而言,就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打擊;然而機器如此高精度的檢測,又怎麼會錯,他的懷疑最後被自己攻破;所以隻怪自己的命不好,偏偏讓死神看上了。
既然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張先覺決定給自己選擇一個比較壯烈合意的死法。活著的時候,就沒有精彩過,這回死得壯烈一點。
最糟糕的死莫過於自己病入膏肓的時候,依舊還要連累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而自己無能為力。與其等待死神的到來,不如自己主動地投入死神的懷抱,這樣讓自己沒有病態,沒有痛苦,完美的死去。
此生最大的遺憾,恐怕就是自己的處男之身,不知道何年何月,遇到了她,一直將她的身影記憶珍藏在心底。處男不是悲情,也算是自己的一份純真,如果想要改變的話,可以花一點點錢,就能辦到,這個社會還會缺少那種服務嗎?可他並不想就這樣放棄,哪怕最後是悲劇,他至少保存他的那份純真,其實真正的遺憾,是沒有一次戀愛,也沒有別人的牽掛,這才是一個男人一生的悲劇,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美好的將來,都那麼不切實際,按照自己現在的人生軌跡繼續發展下去,他的將來一樣慘淡,還會是一個人孤獨的走過,現在結束,也正好解脫了吧。
對於自己的父母,張先覺有些牽掛起來,以前的自己從沒覺得他們是那麼的親切和可愛,自己是那麼那麼的想要再見他們,告訴他們自己對他們那份愛,對生育養育他的那份感激,如果在最燦爛的年華離開了,他們的以後呢,老了還有誰去盡孝。他們偉大無私的愛,本沒有想要回報,可他現在卻很想報答,至少留給父母一點東西,人死後不是還有器官吧,可他很悲催的是,癌細胞已經擴散了,相信沒人敢用這樣的器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