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
這是裝逼者的說法。
安安靜靜的做一件事情,不要被窗外的事情打擾到。
這是當學生這麼多年,老師嘴裏最多的一句話。
你心靜下來,自然就把事情辦好了。
這是老爹沒事最喜歡說的一句話。
但是怎麼可能呢?楊明每次聽到這樣的話,總是保持著認真聆聽的表情,然後不屑的撇一撇自己的嘴。
道理他都懂,但是他還隻是一個沒有從大學裏畢業的學生啊,外麵的世界總是那麼的美妙,而且有沒有什麼特別龐雜的事情擺在自己的麵前,靜不靜的下心來,其實也就都那樣,也沒見自己比別人多掛多少科啊。
窗戶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點在灌滿汽油的壕溝裏麵,卻讓騰起的火焰更加的活躍,楊明覺得自己實在有些異類,在曾經那種平和的環境裏麵都安穩不下來,就像是屁股底下有顆定時炸彈一樣,但是現在,在火線的另一端,無數的喪屍呼號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停的往槍匣裏麵壓著子彈的楊明卻覺得自己的心穩定了下來。
穩定的感覺就是你坐在那裏,知道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或者是正在做,無論後麵會發生什麼,你對現在的選擇都已經不會後悔了。
燃燒的壕溝兩端,都做好了最後一戰的準備,隻是不停落下的大雨不斷的翻騰著火焰,楊明麵前裝好的彈匣都已經堆到了窗戶邊上,手指也感到一陣陣的抽搐。
李副師長嘶啞的嗓音再一次在院子裏麵炸響了開來,雖說白天已經轉移走了不少的人,但是剩下來的人也不可能一次全部轉移,一個師的陸航也就那麼點直升機,也幸虧WH這邊駐紮的空降兵部隊這樣國家級的快反部隊,直升機的數量還能保證。
但甭管數量再多,剩餘下來的人員也不可能一次撤離完畢,事實上,一個班次的運載能力基本上也就是斷後人數這麼多,大概六百人左右。
所以當人數湊夠600之後,李副師長再怎麼也不可能繼續留人下來了,但是史斌這個家夥怎麼可能閑的下來,到處找人顯擺,你看看我們偵察營,進攻的時候是一把尖刀,防守的時候就是最牢固的盾牌,可長臉了,巴拉巴拉巴拉。
簡直像個智障,這是楊明他們寢室給予史斌一致的看法,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拿出來吹噓的,你要說吃的最好,工資最高還差不多。
但是莫名其妙的是,原本已經累的昏昏欲睡,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下一波直升機接送的軍隊卻被史斌這兩句話撩撥的沸騰了起來,吵吵嚷嚷者有之,找到李副師長哭天喊地者有之,甚至還有人用匕首割破了手指,寫下血書,希望能夠留下來阻擊喪屍。
這一下可就熱鬧了,除了楊明等一幹吃瓜群眾之外,整個大院都熱鬧了起來,原本被安排先期撤退的部隊想要頂替掉偵察營,李副師長不斷的想要勸說這些紅了眼睛的官兵不要湊這個熱鬧,畢竟風雨漸漸大了起來,撤退的時間是極其有限的,而史斌卻在一旁煽風點火,直到被另一個師部的上校堵著嘴巴扯到了一邊才消停了下來。
都說軍人視榮譽為生命,更不要說空降軍這樣王牌中的王牌了,既然被人撮起了心頭的怒火,那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降溫的,楊明咧著嘴看著眼前的一幕,當年錢鍾書老先生在《圍城》裏麵說過一句話:外麵的人想要進來,可裏麵的人想要出去。現如今的後勤大院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圍城,外麵喪屍此起彼伏的嘶吼看上去的確是很想進來,但似乎裏麵的人並不想出去啊!
早知道這麼多人想要留下來,我就帶著袁怡一起走了,何必當這個惡人呢?望著院子裏麵群情激奮,就連看向自己的眼睛都是赤紅的,楊明惡狠狠的把一顆7.62mm的子彈塞進了彈匣裏麵,決定一會兒就不折騰了,直接全自動射擊,弄不死那群死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