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這個世界終於重新恢複了正常,楊明最初聽到的聲音就是自己手中五六衝開火的聲音,他甚至一時驚奇於自己為什麼會站在一輛飛馳的卡車車廂上麵,對著無數的喪屍,傾瀉著五六衝的彈藥。
他是學生啊,大四的學生,去年年尾的考試發揮得不是很理想,和自己一直憧憬的研究所擦肩而過,今年春天才找了一份還算體麵的工作,可是老爹卻一直想要他再考一年研究生,離去公司報道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等畢業之後,回家之後再和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吧。
是啊,這才是自己本來的生活啊,要不是手上的五六衝傳來的巨大後坐力,和跟在重卡身後的喪屍身上傳來的陣陣惡臭,楊明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可是眼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楊明的腦子瘋狂的轉了起來,好像馬上就要歐冠決賽了,雖說馬競把巴薩淘汰了,可是今年決賽偏偏是馬德裏德比,要是皇馬贏了,可就不是四大皆空了,沒辦法,為了我皇四大皆空的偉業,自己也隻能捏著鼻子站在馬競這一邊了,可是時間貌似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了,到底是誰贏了呢?
夜晚,漆黑的走廊,瘋狂的視頻,末世,喪屍,武器,食物,派出所,老薛,無數被悲傷擋在外麵的回憶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樣,重新漫上了楊明的心頭,這麼多的負麵情緒,饒是楊明經過強化的身體也覺得眼前一陣漆黑。
楊明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將記憶的碎片慢慢的縫合在了一起,
哢嚓,哢嚓,哢嚓,射空了彈匣的五六衝徒勞的激發著根本不存在的子彈,可是整個後車廂上都是陷入了瘋狂的成員,沒有人去提醒楊明,他應當換一隻新的彈匣了。
就連楊明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把自己重新和這個世界連接起來的槍聲居然再一次消失了,腦海中每一份記憶似乎都重於千斤,他隻能咬緊牙關,把關於這三天的記憶,一點點的恢複回來。
鮮血最終還是滴落了下來,最後的鏡頭終於還是補了上來,老薛的笑容,喪屍的血手,楊明像是脫了力一樣,一屁股坐在了車廂裏。
手中的五六衝狠狠的跌落在了兩腿之間,楊明品嚐著嘴中濃重的血腥味,努力遏止住雙手劇烈的顫抖,自己為所有出現自己麵前的幸存者都定下了苛刻的規矩,甚至不惜殺死了破壞了自己規矩的汪思達,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的自信麵前,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好每一個人,讓每一個在末世中戰戰兢兢的人,都能重新獲得安全感。
這種責任心甚至在幾次成功的行動之後變得泛濫了起來,除了自己的室友和朋友之外,他甚至敢於為了所謂的需求去主動尋找蜷縮在各個角落裏的幸存者,私自允許自己拉起了現在這支三十多人的大隊伍。
現在,老薛,救了自己的老薛,死在了自己的麵前,殺死他的,是一隻三次從從自己的槍口下逃出生天的變異喪屍。
楊明,你到底有沒有能力把這些人在這個瘋狂的末世中生存下去!
無數嚴厲的麵孔從他的腦海中蹦了出來,指著他的腦袋,大聲的質問著他,楊明抬起濕漉漉的腦袋,透過自己身前無數的人影,再一次看向了洶湧的屍潮,老薛早就沒有了蹤影,就連剛離開不遠的派出所的二層小樓都已經包裹上了一層喪屍做的外套,數不清的各式各樣的喪屍在小樓裏爬進爬出,它們明明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可是為什麼卻找不到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呢?
楊明沒有答案,麵對這樣的屍潮,他的內心無法足夠的強大,他的手在五六衝的槍身上不停的舒張著,卻一直無法重新將它從車廂上撿起來。
突然,橫跨在楊明肩膀上的五六半從後麵被什麼人取了下來,楊明木然的扭過頭去,迎麵而來的是秦克赤紅的雙眼。
“你要幹什麼?”楊明自己都驚訝於自己低沉的嗓音,但是就是這樣,他甚至連往聲音裏麵添加任何的情感,他調用了所有的力氣去維持身體的運轉,比如死死的攥著手中的五六半,不讓這把槍被明顯正在氣頭上的秦克奪過去。
“楊明!你鬆手,我要弄死那隻喪屍,弄死所有的喪屍!”秦克眼睛越來越紅,仿佛楊明就是弄死老薛的那隻喪屍。
“哦?就憑你的那手槍法,十發子彈隻能擊傷一隻喪屍。我把槍給你幹什麼,招來更多喪屍,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彈藥!”楊明內心早就編製好了另外的說辭,可是嘴上卻是冷冰冰的拋下了這麼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子彈,將麵前的秦克射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