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次機會吧!(1 / 3)

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春晚是1983年開始的,到今年也二十五年了。我雖然一次都沒從頭到尾看完過,甚至可以說沒看過幾次,但是既然大家都在說春晚,我也湊個份子。我想說的是:中央台應該請我去做春晚的導演。U-hum,不用暈,我是認真的,你至少應該看完。如果我是導演,我會做以下大的、方向性的、戰略性的改動:

一、小品肥皂劇化

地球上所有電視節目能演二十五年的還真不是特別多,好像有些肥皂劇可以達到這個水平,據說那裏麵的女演員從小姑娘一直演到老太婆。這可能就跟趙本山和宋丹丹的春晚小品差不多,再演幾年,兩個人上台都不用化妝了。我建議既然我們春晚小品的節目根本沒什麼變動,幹脆演成肥皂劇算了。結束的時候再甩個包袱,讓大家伸著脖子等一年,明年再看下一期。這麼吊胃口收視率說不定還能反彈點。

二、主持人新聞化

除了肥皂劇,在電視上能夠長期不下台的就是新聞節目主持人。但是基本上都是男的,他們可以從帥哥做到老頭。女的不行,老了就沒人看了。春晚的主持沒一個能這麼久的,我記得以前楊瀾、倪萍什麼的都主持過春晚,其實她們還沒有到老得不能看,不知道為什麼就給換了。現在春晚的導演好像是哪個主持人火,就用哪個上春晚,我覺得這沒必要。節目每年都大同小異,那串場的詞能有多大不同。小品都找不到人換,換主持人有什麼用,幹脆找幾個男主持年年扛下去,不換。真弄一個七十多歲的主持人肯定是新聞話題。至少當他們忘詞、冷場的時候沒有那麼多人批評他們,反而會同情,收視率又高一節。但是我絕對不會用李詠這樣的主持人,他不顯老,總是那麼個二皮臉,得把趙忠祥請回來,眼袋年年有增長才有看點。

三、歌舞節目真人化

聽說每年很多藝人絞盡腦汁要擠進春晚,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幹脆PK一下?我們可以把這種競爭公開化,弄個一年半載、人仰馬翻、雞犬不寧。我們還可以有個倒計時,決賽就在春晚,多好!有點驚喜,加點懸念嘛!

四、服裝主題化

我對春晚最大的意見是服裝,太難看了!而且每年都差不多,這怎麼行!你看看北京的餐廳都主題化了,有個餐廳的主題是監獄,據說服務員可以把客人反鎖在單間裏麵,體驗囚犯時尚。(這要是急了上廁所怎麼辦?)所以春晚的服裝也應該主題化,而且要和新的一年的大事件結合起來。比如2008年是奧運會,那所有參加的人都可以泳裝出場嘛!這難道還賺不到眼球嗎?別每年拖著個長裙,跟墩布似的。

五、轉播國際化

真的被春晚感動的人都是住在國外的中國人——想家。我親眼看見很多背井離鄉的哥兒們大夏天抱著冰水看春晚,而且不是一年看一次,是看好幾次。家裏來信了,看一遍;兒子簽證被拒了,看一遍;老婆有外遇了,看一遍;反正來回看,而且淚流滿麵。所以春晚得全球轉播,給海外的華人多看看,他們有需求,國內的老百姓口味越來越刁,不好伺候。

六、場景同一首歌化

我曾經偷偷聽見湖南衛視的人發毒誓要斃了央視的春晚,他們的陰招是要在Los Vegas辦春晚。我當時就覺得這個想法太牛了,不知道為什麼沒實現。可能是走漏了風聲。但是我覺得春晚應該像《同一首歌》那樣換地方,你想,人家一首歌能唱這麼多地方,春晚至少多十倍的歌吧。幹嗎不換?

我這樣苦口婆心,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得到央視的重視,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提拔我一把——大概懸。但是好的想法能說出來就是排毒養顏,跟腸胃好一樣舒服。當然我也隻是說說,真要我去幹這個,我肯定傻眼。還是沒這金剛鑽,別攬這瓷器活兒了。

其實,他們管得挺嚴的

一直在跟蹤北京台“包子事件”的新聞,很奇怪,這種事情怎麼也可能發生,其實,他們管得挺嚴的。

我去《紅樓選秀》的節目當過兩回評委,每次都是從一進門就有人關照的。第一個打招呼的一般是一個帥哥,“洪老師,慢!”他大喊道。

我趕緊止步,小夥子把我拉到一邊說:“洪老師,我是這節目的編導,領導讓我跟您說一聲,這《紅樓夢》可是咱們中國文學上偉大的著作,您知道我們領導什麼意思吧?”

我點點頭。

“得嘞,那我就放心了,老師真棒!喜歡你!”說完,帥哥就跑了。

第二次關照我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姑娘。“洪老師好,”她笑眯眯地說,“來,我帶您去化妝間吧。”我在她的帶領下,踏著一堆電線和用過的盒飯,深一腳,淺一腳到了後台一個走廊裏麵。進走廊眼睛立刻一亮——哇噻!至少四個黛玉,三個寶釵在樓道裏小聲打手機,大嚼口香糖!那景觀不是每天都看得到的。

姑娘輕輕拉了我胳膊一下:“洪老師,跟您說句話。”

“製片讓我跟您說一聲,《紅樓夢》是中華民族的文化名作……”她看著我。

“嗯。”我說。

她看我不接下茬,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就是……就是您千萬不能惡搞紅樓。”

“說什麼就屬於惡搞了?”我很認真地問。

可是姑娘好像不願意回答,她嬉皮笑臉地說:“哎呀,洪晃老師,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出了事兒我們製片都得兜著,你幫幫忙就是了。”說完,漂亮姑娘也跑了。

進了化妝間,終於看見請我來的那位編導,說話很爽的一個同齡女友。“你來啦?!”她大聲招呼道,“你丫今兒上去別TM胡說八道,不許拿《紅樓夢》開涮。領導關照了,你這種人,得盯著點兒,這直播,出了什麼事兒,我得扛。明白了嗎?”

“那什麼叫拿名著開涮?”我問。

“就你平常張口就來的,全給我蓋住!”然後她很凶地瞪著我,“聽見沒有?”

“那我說什麼?”我問。

“得啦,少來,你那鏡頭就十幾秒,說什麼不行,就不許給我找事兒。”說完,她也蒸發了。

說實話,活做到這麼細致不容易,出問題……不應該啊!

除了上直播節目外,其他節目他們管得也是很嚴的。前兩個星期我接到陽光衛視節目總監孫艾其發來的短信,她這麼寫道:

北京台財經頻道的製作人說你的《洪晃的新生活》,第一版差點沒給斃了,因為你罵了很多人,哈!我經常想你。

我這兒必須解釋一下,我到底罵誰了:我沒“罵”人,隻批評了一些現象,特別是媒體裏麵的一些現象。我們的媒體從國家宣傳機器直接轉化成為商人推廣平台,從來不給好的內容留任何生存空間,我是做內容的,傷心。管理人員追著領導的指示,製作人員盯著廣告主的收視,從模式到內容,互相爛抄,慘不忍睹,還說“大眾就這水準”,我覺得這純粹是狗眼看人低。

媒體內容直接影響國民素質,但是說官話的時代已經過去,就是宣傳也要有手段。我很少說美國好話,但是作為美國價值觀念的宣傳機器,迪斯尼絕對是一流的。

我還要說明,整個采訪中,我沒有用任何髒字,以至於來采訪我的幾個姑娘編導,走之前堅決要求我像馬戲團的狗熊一樣給她們“表演一下”我是怎麼罵人的。“你放心罵吧,反正我們會剪的。”她們樂嗬嗬地說,“錄播就是這點好處。”真是典型的“媒體人”。

也就是因為這些經曆,我真覺得這“包子事件”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我這大活人都看住了,怎麼可能看不住一個包子哪?

薩總(統)

我們對法國還是很有幻想的,我們對法國男人更加是有幻想的,他們都應該很浪漫、很抒情、很優雅、很文化。

和法國薩科齊總統短短一麵,我對法國男人的所有幻想徹底破滅。法國已經被得克薩斯州占領了,法國男人已經都是牛仔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