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老頭子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見兩孩子離開,放下心來撫心口,安下心來一陣後又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看樣子自己是真的老了。
女孩看到他們回來,並沒有一絲驚訝的神色,仿佛早已預料到一般。看到沐暮遞過來的奇怪草藥,她很爽快的答應給葉天澈治療。
女孩的治療方法,不僅有中藥,而且還配合了針灸,跟老醫生一樣是早中晚,按吃飯的時間來。
女孩下針刺入他脖頸周圍的幾處大穴,葉天澈立刻殺豬一般的叫出來,沐暮在旁邊看著,急的坐不住,見他疼的冷汗直流,幹脆走過去跪坐在葉天澈旁邊,不停的柔聲安慰,忍忍,忍忍就沒事。又小心翼翼的跟女孩說,醫生啊,你能不能輕點,他很怕疼的,要不你給他打點麻藥也行啊——
女孩隨手甩了條毛巾過來讓葉天澈咬著,一邊又伸手指了指門口,不耐煩的朝沐暮道,“你出去,吵的我頭疼。”
沐暮有些猶豫,葉天澈咬著毛巾,握了握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她聽話出去。
沐暮看著遲遲不肯下針站在一旁的女孩,麵露歉意的朝她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裏麵的聲音小了很多,沐暮靠在牆邊,頭抵著牆壁稍稍垂著看不清表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女孩收了針,沐暮見門開了,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葉天澈,啞聲道,“沒事兒吧?”
葉天澈虛弱的對她露出一個笑容,搖頭。
沐暮見他臉色蒼白的不行,額頭上也布滿了一層細細的冷汗,她鎖緊了眉,“很疼的話,咱不治了好不好?”
從老醫生治了一個星期卻沒有效果開始,沐暮已經有些後悔了。葉天澈這些日子受的苦,一點一滴的她都看在眼裏,若不是自己堅持,他也不會受這麼多冤枉罪。
正在收針的女孩聽了這話也不生氣,隻慢悠悠道,“他的傷比較嚴重,下針自然會深些,的確很痛,而且會越來越痛,要不要治下去,你們自己決定。”
葉天澈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他不想放棄,本來以為一片黑暗的前方突然出現一線光明,即使再微弱,他也想要抓住。
他還有想要親口跟她說的話,若是沒辦法說出口,他定會遺憾一輩子,而他不想遺憾一輩子。
治療就這麼堅持了下來,半個月之後,葉天澈已經能勉強說出一兩句話來,沐暮高興的不行,閑來無事便每天幫女孩煮飯燒菜。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沐暮知道了女孩名叫甘草,是對麵宋老醫生的徒弟,雖然年紀小,可因為從小就跟在任醫生身邊,再加上對中醫的熱忱和天賦,所以得到了任醫生畢生的真傳,年輕人總是大膽並且富於創新精神,所以甘草的醫術很可能還略勝師傅一籌。本來兩師徒一直配合默契,可是後來兩個人在一個病人的診治方麵出現了分歧,各自堅持已見不肯讓步,大吵了一架之後,甘草一氣之下就搬了出來,並且立下規矩,隻看老頭子看不好的病人。
“真是厲害,沐暮你的菜燒的比大廚還好吃些。”甘草一臉滿足的摸著脹的鼓鼓的肚子,躺在椅子上起不來。
沐暮收了碗,抿嘴笑了笑。
“真可惜,明天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甘草撇撇嘴,很是遺憾的語氣。
沐暮不解,停下手裏的動作搬了凳子在她身邊坐下。
甘草幽幽的歎了口氣,“明天是最後一次治療了,過了明天你們就可以走了。”
沐暮驚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