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澈伸手,一轉身歎了口氣把她攬進懷裏,又推開,比劃,我沒生氣,隻是心疼你,我真沒用。
沐暮笑,抱緊了他,說你很好,真的,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她移開了一些距離,仰著臉衝他笑,有些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這樣吧要不你讓我咬一口?
沒想到他當真捋起了袖子,露出小臂放在她嘴邊,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沐暮愣,隨即張嘴,狠狠咬了一口。
葉天澈疼的倒抽一口冷氣,待她鬆了口一看手臂,一圈深深的牙印周圍隱隱有血絲滲出,不滿的瞪她,你還真咬啊你。
沐暮嗯了一聲,鄭重其事的指了指牙印,說這是我的記號,以後誰要敢再打你主意,你就撈起袖子把這圈牙印露給她看,說你已經是有主的人了,而且啊,那個女人還凶的不行。
葉天澈忍俊不禁,卻故意做出很疼很疼的表情,神色委屈,一直往傷口上吹氣。
沐暮不是很相信他,試探著問,真的很疼啊?莫非是下口真的太重?
葉天澈點頭,很小白很純潔的模樣。
沐暮有些愧疚,抬起他的手仔細看了看,傷口好像真挺深的,拉了他的手臂,說進帳篷裏去,我趕緊給你處理下傷口。
葉天澈站著不肯動,比劃,不用這麼麻煩。
沐暮啊,心想這孩子不是鬧脾氣了吧。
葉天澈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亮晶晶的眼睛裏有幾分孩子氣的狡黠,比劃,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沐暮掃了一眼四周,猶豫了一下,還是踮起腳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唇,很輕的吻,幾乎是接觸後就立刻分離開了。
他卻在她想離開的下一秒就摟了她的腰,稍稍用力迫使她貼近了自己,隨即臉迅速壓下,如疾風暴雨一般的吻淹沒了她的呼吸和氣息。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第一場雪是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夜晚降臨,潔白,純淨,掩蓋了所有的悲傷和不幸,這個世界,美好的像是剛剛蘇醒過來。
一群孩子在雪地裏堆雪人,打雪仗,葉天澈擠在一堆孩子裏,抓了一堆雪揉合成團,一甩手砸中了在一旁看熱鬧的沐暮。
沐暮瞪了他一眼,往左邊走開了些。
還沒站定,又一個雪球砸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身上,沐暮回過神,看見葉天澈得意的衝她吐了吐舌頭。
沐暮惱了,隨手彎腰團了個雪球猛的砸過去,葉天澈的鼻子中招,碎開的雪球血花四濺,有不少落進脖子裏,冷的他一個激靈,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沐暮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要同情他的意思,繼續團雪球,繼續砸他,幾個小孩子平時受了沐暮的照顧,人前人後的叫她姐姐,也加入進來一起砸他。
葉天澈腹背受敵,很快扛不住,幹脆直接衝過來抓住沐暮,從雪地裏撈了一把雪就要往她衣服裏塞,沐暮抱了他的腰,嚇到左右閃躲連連求饒,兩個人一時沒注意,被彼此的腳絆住,失了平衡倒在雪地裏。
幸好這場雪下得很大,雪地鬆軟,摔下去倒也不覺得疼。隻聽得一陣嘎吱嘎吱的軋雪聲,很柔軟很動聽的聲音。
葉天澈一骨碌的爬起來,把她拉起來,比劃,興致勃勃,說丫頭咱倆一塊堆個雪人吧。
沐暮點頭,說好呀。
於是兩個大孩子在雪地開始堆雪人,葉天澈負責搬雪塊,沐暮負責堆,弄了半天,孩子隻堆出個球。
葉天澈嫌棄她,蹲下來把她擠到一邊去,重新開始堆。
他做的又快又好,身體,頭,手臂,耳朵,輕輕一捏就都成了形,最後撿了兩顆石子做了眼睛,拍拍手上的雪,大功告成。他堆的是個大熊貓的模樣的雪人,似模似樣的。
胖嘟嘟的大雪人站在雪地裏,憨實可愛,葉天澈趾高氣揚的叉著腰站在它身邊,拍拍它的腦袋,幾個小孩子被吸引過來,纏著葉天澈讓他教,沐暮在一旁看他耐心的教著小孩子堆雪人,伸手把一縷亂發別到耳後,忍不住莞爾。
晚上的時候,大家圍著火堆邊聊天,葉天澈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把破吉他,搗鼓了幾下竟然能發出聲音來,他細細調了音弦,重操舊業,給唱歌的孩子們伴奏。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都伴著音樂打起了拍子。
這個曾經被毀掉一切,隻剩下悲傷和不幸的地方,第一次又有了歌聲和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