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突然一輕,他竟然就這麼攔腰將她抱起,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沒有太多表情,“我送你上去。”
沐暮掙紮,一雙手隔在兩個人中間使勁推他,無奈卻怎麼也推不動,他不理會她的反抗,任她手腳並用的在他懷裏掙紮,隻輕聲出言提醒,“不要亂動,當心傷到腳。”
知道沒用,她安靜下來,任他把她抱上了樓安置在床上,她看著他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翻了個身轉到另一邊,很冷淡的聲音,“謝謝你送我上樓,你可以走了。”
久久沒有回應,她忍不住回頭,看見他也正看著自己,她翻身坐了起來,不耐煩道,“你到底想幹嘛?”
他卻突然笑了起來,陳述事實一般的語氣,“木木,你對我發脾氣了。”
“那又怎樣?”
“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發脾氣的。”他解釋。
“是嗎?那隻能說明我變了。”
“木木,”他突然伸手捧著她的臉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沉聲道,“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沐暮看著他眼底的那個女孩,內心平靜的仿佛再掀不起一絲波瀾,半響,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是。”
他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垂了眼簾稍稍退開,雖然這樣的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但親耳聽見時還是會覺得心痛。
沐暮別過臉,“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我了,既然我已經忘了你,你也把我忘了吧。”
“你還是你,沒什麼兩樣。”
“還不明白麼,四年前我可能喜歡你,但現在,我不喜歡了,這就是差別。”
葉天澈身形一僵,再抬起頭來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站起身,扶著她的肩讓她躺下,又仔細蓋好被子,聲音出奇的溫柔,“沒有關係,忘了就忘了吧,”他摸摸她的頭發,像是在向她承諾又像是在預言著未來,“不管多少次,我都會讓你重新喜歡上我。”
沐暮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腳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她不願在家閑著,很快在黎城的一家中心醫院找到工作,但醫院離家裏有點遠,沐暮和蘇媽媽一商量,還是決定先在那附近租一套房子。
Roy不肯跑的太遠,他一直對服裝設計興趣濃厚,黎城的A大設計學還算不錯,沐暮也就隨了他,讓他就在本地念大學。
從那天之後,葉天澈消失了半個月。
沐暮倒是經常能看到他,節目嘉賓,代言廣告,在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有他的影子,永遠都是優雅從容,高高在上,光芒萬丈刺的人眼睛生疼,仿佛隻是站在那裏都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
那個曾肆意張揚的少年,在歲月的沉澱下,終究還是成為了一個風度翩翩,俊雅淡然的男子。他不再橫躺在沙發上不停的換台,不再無所顧忌的叉著腰在街上大聲叫罵,不再總是帶著高傲的目空一切的冷笑,他現在安靜的坐在鏡頭前,嘴角習慣性的上揚十五度的弧度,姿態優雅,言辭謹慎,把所有情緒埋在深不見底的眼裏,麵對記者的刁難提問應付自如,遊刃有餘。除了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哪裏還有當年那個少年的影子。
誰的心,誰獨自流浪
誰的愛,不經意的悄悄滋長
遠去的回憶,再也尋不回
我隻有往前飛,飛過千山萬水
誰的心,誰獨自悲傷
誰的愛,在失去之後才觸動心房
你隻會不停往前追
追悔重重你錯過的美
時光的錯位,誰會記得誰
你就這樣愛了
在離別之後開始了
誰消失離開,誰停在原地
。。。。。。
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不同的隻是,她停在原地不願離開,而他一步步往前走,終究走到了她不可觸及的高處。
四年前她在他身邊,隻要他點點頭,今天她依然還是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可是他拒絕了,兩個人就這麼擦肩而過。而如今,他們之間隔的不僅是四年的時光,還有各自的事業,各自要背負的一切。
有些東西,錯過了時機,放手了,就是一輩子的失去,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