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暮醉的完全不省人事,林希晨把她背到宿舍門口的時候,老大、三姑娘還有小四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林希晨把她交給她們,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沐暮後說,“這些日子可能要麻煩你們了,這丫頭,”他歎了口氣,“傷的不輕。”

沐暮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她睡不著,即使勉強睡著了也是很淺的睡眠,稍微一點聲響就會驚醒。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五年前。

她突然沒有了繼續往前走的勇氣和動力,以前她在學任何東西的時候都會想,這個葉天澈會不會,擅不擅長,學了之後有沒有可能幫到他,會不會離他近一點。可是現在,那個人已經不需要她了,那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原來這五年,她一直是在為他而活,那自己呢,那個叫沐暮的女孩跑到哪裏去了?

“我覺得我失去自己了,”她對林希晨說,“我想把她找回來。”

林希晨低頭小啜了一口咖啡,語氣裏沒太大的波瀾,“好,”抬頭看了一眼對麵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子,“她們說,你在吃安眠藥,已經一個多星期了。”

沐暮失笑,“你在我身邊安插了臥底?”

林希晨搖頭反問,“難道人際關係好也是我的錯?”

“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喝咖啡,”她敲了敲杯沿,撇嘴,“反而硬點了牛奶。”

“不要吃安眠藥,對身體不好。”他耐著性子勸道。

“我睡不著啊。”她說的理直氣壯。

“這樣,”他靈機一動,“你每天晚上跟我一塊去跑步,周末我領你去一好地方。”

“總感覺你是有預謀的。”沐暮心生警覺。

林希晨抽了抽嘴角,哼了一聲,“放心,你現在要貌沒貌,才也差不多敗光了,我可沒興趣。”

沐暮瞪眼。

林希晨再瞪回去。

她“撲哧”一聲,終於笑了出來。

上午的生化課,沐暮坐在最後一排,不出意外的昏昏欲睡,教室的後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林希晨,”她連眼睛都不用睜開就知道剛剛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下的是他,“你怎麼又逃課了?”聲音有氣無力。

林希晨揪了揪她的耳朵,沐暮反手就是一巴掌拍過去,林希晨側身一避,她撈了個空手撞到桌沿,痛的一下清醒過來。

林希晨嘖嘖搖頭,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阿暮你不得了了,怎的越來越野蠻了?”

沐暮揉了揉手,問道,“據我所知,你上個星期隻去上了兩節課,這個星期連一節專業課都沒去上過,到時候被抓了就有你好看的。”

林希晨不以為然,把盒子裏的肉鬆卷切口分了一半給她,“我們計算機係民風開放學生純潔老師善良,比你們醫學院的這些老古董不知道強多少倍了。”

“得得得,別亂用成語,”沐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有多遠滾多遠,別妨礙我學習。”

林希晨握拳掩嘴,悶笑的肆無忌憚,“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的筆拿倒了,書,放倒了。”

沐暮很大方的不跟他計較,幹脆把書關上,大大咧咧的趴在課桌上睡覺。

“最後一排那個穿黑色T恤的那個男同學,對,就是你,”老師的聲音傳來,沐暮側過臉一看,貌似林希晨今天穿的就是黑T恤。

“請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老師指了指黑板,“一摩爾的葡萄糖完全氧化可以生產幾摩爾的ATP?”

林希晨傻眼,他哪兒知道什麼葡萄糖ATP的,但麵對四處投來的目光,他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說,“老師,我不是醫學院的學生。”

沐暮暗暗叫苦,今天給上生化的老師可是醫學院有名的滅絕師太宋老師,據說由於她性情冷酷殘暴無比,下手絕不留情,每年在她這門課下戰死的亡魂不計其數,而且她尤其討厭油腔滑調的男生。

“哦?那你是哪個學院的,叫什麼名字?”扶了扶眼鏡,滅絕師太不動聲色的繼續問。

他微躬了身,一副人畜無害彬彬有禮的模樣道,“計算機學院,林希晨。”

立刻引起了一陣小小騷動,宋老師微咳,臉上露出幾分不豫之色,“那你為什麼到我的課堂上來?”

沐暮拉了拉林希晨的衣角,想提醒他小心些說話,誰知他竟然一張口就說,“抱歉啊老師,我跟女朋友鬧了矛盾,她不肯接我電話,我隻好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