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麼一提醒,沐暮掰著手指算日子,葉天澈走了已經差不多大半年了。

總感覺,越來越不安。

三姑娘是最後一個知道小四也有了主的人,順手就扯了沐暮的袖子抹眼淚,哭的亂七八糟稀裏嘩啦,眼淚鼻涕全往沐暮衣服上蹭。

鑒於她內心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沐暮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

三姑娘發泄情緒向來隻有一種手段,吃。

老大看著一通狂吃的三姑娘,滿心滿眼的都是擔憂,“三兒啊,你這麼吃很容易發胖的。”

三姑娘含了滿滿一口薯片回過頭無限淒涼的看著老大,“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的心太空虛了,隻能用食物來填滿它。”

小四插話,“不對啊,食物明明是吃到胃裏的,怎麼跑到心裏麵去了?”

三姑娘甩過去一個白眼,“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說完繼續盯著韓國帥哥流口水。

小四氣結,動作敏捷爬上三姑娘的床,兩團不明物體迅速扭打成一團。

沐暮拿筆敲桌子,很鄭重的語氣,“各位,容我說一句,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考試了。”

老大驚的從床上跳了起來,“不是吧,現在第幾周了?”

沐暮淡淡道,“第十七周。”說完立刻捂了耳朵往後退了幾步。

果然,老大尖叫之後是三姑娘,三姑娘之後是小四,尖叫之後是三張臉湊到她麵前開始狂噴口水。一直到她們停下咋呼好一陣子,沐暮的耳朵還能聽見“重點重點”這兩個字的回音。

半夜,三姑娘打著小台燈無限感慨,“果然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別人在複習,我在預習。”

小四這會兒正撐著下巴趴在床上看書,一聽就興奮起來,“這兒還有條經典的說說,”她幹咳了聲,聲情並茂的念道,“所謂重點和考試範圍就是,整本書都是考試範圍,我講過的都是重點。”她念完,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才發現大家都沒點反應於是隻得訕訕停了下來。

老大感歎,“四兒啊,自從你上了紀飛凡這條賊船以後,笑點與智商都在呈指數下降。”

眼看著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眼底的黑眼圈也越來越深。於是一邊看一邊罵,這編書的人當真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把書編的這麼厚一本幹嘛啊他?馬克思也是的,他當初寫《資本論》的時候肯定不知道會害苦一眾莘莘學子。

大學裏的考試要拿優秀不容易,可要想掛科,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考完最後一門,幾個人照舊要出去搓一頓,當是這個學期的散夥飯。

沐暮這回是再不敢讓她們喝酒了,於是隻點了橙汁和可樂。吃到一半,小四家那位打了電話來,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逗的小四眉開眼笑,隻一直應承著好。電話一掛,小四扭扭捏捏的表達了紀飛凡召見,自己要先撤人的想法。

聞言,六道目光立刻化作飛鏢,一鏢一個洞。

“小四啊,”老大苦口婆心,“對男人不能太好你知道不,你要是對他太好他會不珍惜你的。”

三姑娘痛心疾首,“沒想到紀飛凡的魔爪已經延伸到這種程度,小四你——你——”

小四一點沒聽進去,抱歉的笑了笑,一點兒沒猶豫的奔向了紀飛凡。

小四剛一走,秦子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老大聽著電話,笑的眼睛都快沒了。

收電話,拿包,準備走人。

三姑娘拖住她開始撒潑,“老大你也太沒原則了吧你,剛你怎麼跟小四說的去了——”

“不能對男人太好,否則對方會不珍惜你的。”沐暮啃著排骨,重複。

“對對對,”三姑娘指著老大的手指不停抖啊抖,“這一放假小四和紀飛凡分隔兩地他們兩抓緊時間談戀愛我還能理解,你跟秦子墨本來就是一個地方的,他跟著湊什麼熱鬧啊?”

老大一根一根的掰開三姑娘的手指,“他寢室有個哥們生日,說好要帶家屬過去的。”說完朝沐暮送了個飛吻,風情萬種的扭著腰走了。

剩下沐暮和三姑娘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著一桌子的菜沒一點胃口。

“木頭——”三姑娘正想開口說什麼,鄰桌一個帥哥似乎認識三姑娘,很熱情的過來跟她打招呼,兩個人聊了一會,帥哥開口邀請三姑娘一起去K歌,出於禮貌,他臨走前又加了一句,帶上你朋友一起吧。沐暮對於K歌這種一頓狂吼的集體活動實在興趣缺缺,婉言拒絕。

一個人踏著月色慢慢在校園裏走,假期已經到來,香樟路上難得看見幾個人,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沐暮有些不習慣。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溫柔,沒有白天的烈日高照,靜謐的世界裏隻有習習微風吹過,聲音宛如曼妙的少女在低吟淺唱。

過了這個暑假,他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