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麵的人會一直在裏麵,與你同在,在外麵的人隻能在外麵,遙遙相望。

有時候,我多希望,你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孩。

多年以後,當兩個人再談起這段往事時,葉天澈隻能苦笑,我的傻木木,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為了你,甘願放棄自己的整個世界。

ZERO的表演一直是“且聽風吟”的壓軸好戲,所以弄完了也差不多十一點了,終曲結束,好幾個女生鼓足了勇氣跑上台送花,葉天澈抱著花,站在沐暮麵前,驕傲的眼睛都快放頭頂上了,沐暮笑容純淨,知道自己嘴笨隻好拚命鼓掌。

林希晨跳下台湊湊熱鬧,手搭著沐暮的肩問道,“怎樣?我的架子鼓打的超級好吧?”明明是疑問的句式,卻隻有肯定的語氣。

沐暮點頭,想了想很認真的稱讚,“嗯,你打的很用力。”

一群烏鴉飛過,林希晨抹了把冷汗。

收拾好東西,林希晨直嚷嚷著喊餓,五個人在街角找了一家路邊攤決定吃點夜宵再回家。

清可見底的湯,一隻隻白白胖胖的餃子,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沐暮咬了一口,餡多汁豐,口味清淡卻鮮美異常,難得的好口味。

氣氛一直安靜的有些壓抑,幾個人都不說話,就連平時吵的不行的林希晨也隻是埋頭吃東西,沐暮抬頭,剛好看到丁楚一捧著碗,頭微低下慢慢喝著湯,不經意耳邊的頭發掃到碗邊,沾上些許湯汁而不自覺。

沐暮猶豫了一會,還是從背包裏掏出一方折疊整齊的白色手帕,帕角邊繡著一朵淺淺藍色的花,看起來小巧精致。

“頭發,沾到了。”聲音很輕,軟軟溫和的口氣,她越過旁邊的葉天澈,把手帕遞到丁楚一的麵前,那少年,卻隻是微一抬頭,眼角的餘光掃到手帕一角那朵藍色的花,便再次垂下眼瞼吃著東西,置若罔聞。

尷尬,沐暮垂頭,把手帕輕輕放在丁楚一的手邊,剛放下卻被葉天澈抓起,胡亂在丁楚一的頭發上就是一頓亂抹,沒好氣道,“你個死小孩,真是不知好歹。”

丁楚一的發型瞬間由王子式轉型成為雞窩式,笑翻了一旁的林希晨和林荔兒,丁楚一倒沒什麼表情,甚至都沒伸手整整頭發,隻是放下筷子,一句話都不說背著貝司淡然離開。

他默然的背影慢慢走進越來越深的黑暗,葉天澈戀戀不舍的放下筷子,浪費啊,把碗裏的餃子全倒給了林希晨,然後給了三個人一個放心的眼神,小跑著追了過去。

林希晨見沐暮愧疚的模樣,安慰道,“放心,阿澈一向有辦法的。”

沐暮望了一眼林荔兒,女孩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她這才感覺好受了些。

兩個男生並排也不知走了多久,已經快到深夜,街上隻有寥寥無幾的行人,蠟黃的燈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斜長,與路旁的大樹一塊被投射到地麵,看不清麵容,看不清表情,隻有隱約的輪廓,他不開口,葉天澈也不開口。就這麼一直往前走,沒有目的,沒有時間的限製,隻有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邁向未知的前方。

終於,繞過一圈,回到原點。

丁楚一靠著樹,笑的無奈,“阿澈,你總有辦法讓我開口。”

他站在他麵前,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表情,“你丫的就是成心不想讓老子好過。”

丁楚一笑著斜抬起頭,望著無一顆星星的夜空,“阿澈,你是我兄弟,很重要的兄弟。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她注定不能共存的話,你選誰?”

“嗬嗬,你這話聽著可有點奇怪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倆怎麼著了呢。”少年抱臂,眉眼彎彎。

“所以,你要選誰?”他問的認真,由不得葉天澈閃躲。

葉天澈把吉他放下,盤腿靠著樹坐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丁楚一搖頭,正想說你別岔開話題,葉天澈卻抬起手示意他聽自己說。

“從前,有兩個女人為了爭一個孩子,鬧到縣太爺那兒去了,這個說孩子是她的,那個也說孩子是她的,可是兩個人都沒有有力的證據,那縣太爺也是個糊塗蟲,隨口就說要不你倆搶吧,誰搶到就是誰的。兩個女人一聽,一人扯著孩子的一隻手就往自己這邊拉,孩子被扯痛的大哭起來,其中一個女人一聽,差點沒掉下眼淚來,就把孩子鬆開了。”

“那麼,楚一,你說誰才是那個孩子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