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的血,這丫頭怕沒救了,找個草席包住,埋了吧。罪過啊罪過。”
顧亦迷迷糊糊聽到了這蒼老的聲音,嚇得一跳,這說得是自己嗎?要死了?不對啊!自己好像隻是失足掉水裏了,怎麼會滿頭血?但是腦袋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她一時又懵了。
“不,不要埋了阿芬,娘,我要阿芬!”顧亦覺得自己突然被緊緊抱住。
“啊呀,你們怎麼可以去山腰頭玩!幸好出事的是阿芬。我的兒,阿芬不行了,娘再給你買一個好嗎,別鬧了。”
不行,再不動動的話,真的要被埋了。顧亦這樣想著,開始努力的想睜開眼。
顧亦剛剛睜開眼,耳邊就傳來了一句粗糙的男音:“孩子他媽,看,動了。”
視線漸漸清晰,進入眼簾的,卻都是陌生的麵孔。
……裸露的土質房梁,草編的頂棚,還有掉了一地灰的土牆。這是什麼鬼地方啊,顧亦暗暗罵道。
突然胸口一緊,抱著她的人抱得更緊了,顧亦這才注意到那個抱著她的人,穿著青色的粗布夾襖,頭發平梳分為兩側,挽成兩髻,垂在兩邊,兩雙大眼睛眼睛腫的像桃子似地。竟是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正太。
這是什麼情況?顧亦心裏越來越沒底了。這好像……
“阿芬,阿芬你沒事了,太好了!”小正太用手在顧亦眼前晃了晃。
“阿芬啊,醒了就好。”一個中年女人的臉湊了進來,“你怎麼可以帶周生去這麼危險的地方,幸好他沒出事。”女人的口氣中帶著不滿。
這是該對病人的口氣嗎,不對,重點不在這,重點是她不叫阿芬啊,誰會叫這麼土的名字。到底怎麼回事?顧亦覺得自己的腦袋快炸了,那撕裂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兩眼一黑,暈了。
當顧亦再次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依舊在那鋪土炕上,一些記憶零零碎碎的湧了上來。
顧亦悲催地望望了那掉灰的土牆,淒淒慘慘的喊了句:“不要。”
居然真的會有重生這種事!
自己不但重生了,而且居然重生到一個古代農村7歲小女孩身上,這個小女孩名字叫做阿芬,對,沒有姓氏,她是這個村王二家買的童養媳。
王二和他老婆周婆娘是這個村有名的吝嗇鬼。卻舍得在他們兒子4歲那年給他們的兒子王周生買了個童養媳,對的,就是阿芬。結果就在前幾天,王周生帶著阿芬到山腰子上玩,結果阿芬失足摔下山坡,腦袋磕石頭上了。再後來醒來的就是顧亦了。
阿芬,不,是顧亦,期間想了無數辦法尋死,想著能不能重生回去,結果……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這阿芬體質太好了,怎麼折騰都被救了回來。顧亦無奈隻能以阿芬的身份默默生活下去。既然回不去,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大半年,轉眼就過去了。
“阿芬,該去做飯了!別餓著周生了。”周婆娘一腳挑起鋤頭,一個順手扛在了肩上叮囑道:“中午送飯就別帶著周生了,他要念書的。還有去田壟裏割些豬草回來,不夠知道嗎”說完,周婆娘又用腳挑起了一個葫蘆,一腳已經踏出門外,突然又回頭道:“周生晚點再叫他吧,讓他多睡點。”
阿芬清脆的應了一句:“欸!知道了。”連忙從外頭院子後的柴房裏抱了一捆幹野草加幹柴進廚房裏頭,拿了自製的圍裙穿在身上。先挽了兩把幹草用火折子點燃後塞進了灶堂裏頭,再順勢架了幾個幹柴進去。火苗隨著阿芬的蒲扇越來越旺盛,最後變成了熊熊烈火。
可憐上一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阿芬,連洗衣服都是洗衣機代勞的。別說農活了。一開始時什麼都不會。可沒少受周婆娘的打,直到這半年後才漸漸對這些事情上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