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白筱失笑出聲,十來歲的老頭,不過那人的言行舉動,的確沒什麼年輕人的朝氣,“嗯,是老頭。”
風荻殘存的那點擔心也拋出九宵雲外,等白筱走到三梅放下的銅盆邊,又斜斜的靠在了她的洗瀨架旁,“你為什麼非要見古越那小子?”
“哈?”白筱笑看向他,他居然叫古越是小子,“你多大?”
“三萬……咳……十五歲。”他不自然的彎著食指搔了搔臉,黑黃的臉上被搔出一條花痕,露出裏麵麥色膚色,望著指尖上的黃黑塗料,“南朝的東西果然水得厲害。”
白筱無語望天,長人家一歲,便叫人家小子。
將他從頭看到腳,十五便長了這副好身板,也著實難得。
隨手將手中軟巾擲在水中,水花濺了他一臉,睜不開眼,隻得抬手抹去臉上的水滴,一張臉更花得看不得。
他就著她洗過的水,洗了手,見她坐在軟榻上把玩那支紫玉短笛,腳尖一點,躍過她的頭頂,單手撐著頭,斜靠向她身後軟榻,望著她的側臉,“你為何非要去尋古越小子?”
白筱回頭見他,那張象從煤窩子裏爬出來的大花臉上,眼角陡陡上挑,眼波斜飛,偏偏作出一派慵懶風liu態,打了個幹嘔,忙將視線移開,省得一會兒還得尋人清理這軟榻以及他的身子。
“想他便去見他。”
風荻瞬間變色,收起與那張花臉不登對的媚態,身體向她伏近些,“你看上了古越小子?”
白筱微微一愣,難道自己當真是看上了他?眉頭慢慢擰緊,又再放開,看上了又能怎麼樣?過了明日便是天地之隔,笑看著身側花臉,“我就看上他了,難道不行?”
“當然不行。”他雙手枕在腦後,靠躺下去,看向頭頂雕花梁,低聲喃喃自語,“居然看上的不是容華。”
“難道你想我看上容華?”白筱忍不住又轉頭看他。
“當然不想,你如果再看上他,我……”他想也不想,即時回答,才發現自己失言,忙閉了嘴。
白筱心底深處象是有根弦被輕輕觸了下,容華那雙黑不見底的眼慢慢浮過,他為什麼會認為她要看上的是容華?
歪著頭奇了,她幾時看上過他?“我再看上他?我如果看上他,你又要怎麼?”
風荻被她一疊聲的問,弄得有些慌亂,清了清噪子,才道:“容華的身份和本事,眾所周知,多少皇家人想得到他,難道你不想?”
白筱捏著手中紫玉短笛,在指間轉了一圈,冷不丁問道:“這笛子為何會是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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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塤也叫陶笛,古代用陶土燒製的一種吹奏樂器。大小如鵝蛋,六孔,頂端為吹口。又叫陶塤。也有用石、骨、象牙製成的。
果子以前在‘俊男坊’曾推薦給大家的曲子,子雷演奏的‘深穀幽蘭’和‘千年風華’便是塤,如果沒聽過的,不防去聽聽,是果子深愛的一種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