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存在感極為鮮明,即時混雜在千萬人中,依然無法忽略他的光芒,顧青就是其中之一。
我眨眨眼,順手掐了一把珀,珀夢醒般驚跳起來!
十年了啊,我苦笑,憶起當年珀的憤怒,我的悲傷,還有,他的決絕,我垂下眼皮,即時十年後的今日,我依然不能平心靜氣,一顆心不受控製的跳動。
我被擁入一個曾經十分十分熟悉的溫暖的懷抱,溫柔而又和煦如磁石般的低音穿過耳膜直入大腦:“小展,我好想你啊!”
其實,我更想你。
可是,這話我不能說出口,眼前這個人隻怕是世界上最會偽裝的人類了,在那貌似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如羔羊般溫順無害的表象下,是十足的狩獵者,我不能給他任何機會窺探,至少在清楚的了解他的目的之前。
我被一股大力拉開,十年了,珀還是一樣衝動。
“顧青,你不是已經結婚生子了?幹嘛還來花言巧語?”
珀的質問其實也是我想要的,可我終是不忍讓學長難堪,“珀,十年了,你怎麽還和從前一樣啊?”
學長笑了:“是啊,十年了,珀還是那個珀啊,小展你也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我苦笑,怎麽可能?
“學長怎麽也在這裏?是路過麽還是來拜壽啊?”
據我所知,今天劉老是包場的,
“不是,我不是來拜壽的,也不是過路,才下飛機,津告訴我你在這裏,我就過來了。”
哦?我疑惑的看向學長,這麽趕?
“學長找我有事吩咐?”
“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我下意識的避開學長的直視,看向珀,珀也是一臉的迷霧。
不知道十年可以讓一個人有多麽巨大的變化,但是這樣直接的對話,絕對不是學長的風格。一匹狼即使十年前就開始批著羊皮,十年後也決不會變成羊。
“那好,人你看到了,完好無缺,你可以走了。”
珀說這話,絕對的是不經思考的條件反射。
我和學長相視一笑,非常默契的選擇無視他,忽然之間,好像我們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日子。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休憩沙發“
要坐嗎?”
學長看了珀一眼,搖搖頭。
明白,我轉過頭,問珀:你開車來了麽?
珀點點頭,直接在衣兜裏掏出鑰匙給我。然後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越過我走向大廳入口。
我正奇怪珀為什麽這麽痛快的時候,順著珀的身形,我看到在入口處出現的小飛,珀快步走過去將他截在半途。
我轉過身,對著學長揮揮鑰匙:“去哪裏?我送你?”
“不知道,這些年沒有回來了,現在有什麽好去處麽?”
我和學長並肩向外走:“學長吃飯了沒有?”
“沒有。”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遠遠的就看見珀的騷包車,我按開遙控鎖,隨口問學長:“還是上海菜?”
“是啊!”學長樂不可支:“知我者,小展也!”
我坐上駕駛席,學長從另外一邊上來,還未等我把鑰匙□□去,學長直接扳過我頭,吻上我的唇。
我很快反應過來,伸出舌尖在學長的口腔中與他絞纏在一起,這是一個火熱而又富有激情的吻,直到我在眼角處看見一個疆住的身影,我的被勾起□□才降下來。我輕輕推開學長,學長滿臉通紅,眼睛發出興奮的光芒:“小展,不如我們先找個住處?”
我搖搖頭,拿起儀表盤的煙盒,彈出一顆煙,學長很即時的把火遞過來,我就著學長的手把煙點燃,深深的吸一口煙,我把鑰匙□□去,啟動車子,倒後鏡裏,小飛的身體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我轉頭對學長說:“我知道太平路上有一家上海菜館非常正宗,我先領你過去。”
11
這家上海菜館隻聞名未曾品嚐過,這個時間吃飯的人並不多,我們找了個很幽靜的位子座下,上海菜是學長的最愛,我不喜歡,甜的發膩,我更喜歡川菜,學長走了以後,這上海菜就戒了.
學長喜吱吱的在對麵抱著菜譜,猶豫了好半天,終於點了蟹粉,扣三絲,紅燒肉,和油爆蝦,仿佛覺得不夠甜膩,又加了一碗八寶飯,順便叫了一壺龍井。
我直接開口問服務員有沒有二鍋頭,被學長瞟了一眼,我歎了口氣,改口叫了竹葉青。
我不喜歡甜食,唯有蛋糕是例外,每次看見蛋糕,都覺得很喜慶,有種把快樂吃掉的感覺,可是八寶飯就算了,還是學長自己享用吧.我對甜食的惡感,和學長對酒尤其是烈酒的憎惡有一拚,即使知道我千杯不醉,學長憎惡的態度依舊.即便我已經換成清淡的竹葉青,學長依然挑了下眉,輕輕的,幾乎無法察覺,可惜,我們相識太久,即使不說話我也依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反過來說,學長也知道了我為什麼一定要點酒,把最愛的龍井棄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