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冷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幾乎與自己的臉貼在一起的醜陋的刀疤,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記這麼靜靜的看著。
突然,馬/元義鬆開手,頹廢的坐在床榻上,沉默不語。
蕭冷卻急了,外麵被官兵包圍,馬/元義卻意誌消沉,他可不想死在這裏:“渠帥!快想辦法啊,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渠帥?”馬/元義抬起頭,雙目無神:“對,我是渠帥,我是太平教的一方渠帥。“
蕭冷此時真的很想一巴掌扇去將他弄醒,但他沒有,因為他發現馬/元義的臉龐開始扭曲起來:”唐周!不殺你,難泄我心中之恨。“
“小子,待會兒老子在掩護你,你衝出去,將唐周反叛的消息告訴天師。”馬/元義凶狠的拿起大刀,往外走去。
蕭冷跟在他身後,同樣提著他平常習練的砍刀,一前一後。
院子外一片通紅,官兵們手執著火把,像血光。院門已經“嘭”的一聲唄官兵撞開,一隊穿著紅甲的官兵衝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反賊馬/元義,還不束手就擒!”一道偉岸的身影子院門處傳來,借著火光,可以看到來人帶著頭盔,盔甲覆蓋全身,右手提著一杆九尺長槍,頭盔無法遮住滿臉的絡腮胡。
蕭冷緊了緊手中的兵刃:”是他。他不是城門校尉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掩護,你殺出去,記得,一定要將唐周背叛的消息傳給天師。”馬/元義臉色凶狠,也不答話,虎吼一聲就動手劈向一個兵士。普通的軍士根本無法擋住他的突襲。瞬間被劈死。馬/元義看也不看就往院門衝去。手中大刀手起刀落,軍士竟然不能擋住他的速度。
很快馬/元義就殺到院門處,絡腮胡將領擋在院門處,見到手下軍士擋不住的凶悍反賊竟然這麼快的衝到他的身前,露出興奮嗜血的神情,一聲輕喝,九尺長槍自上而下劈下,勢若千鈞。
馬/元義一臉的驚駭,單從這氣勢看,這一招不是他能抵擋的,他能感覺到,這一招若是接下,他絕對會身受重傷,挽緊嘴唇,大喝一聲,毅然抬刀迎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淳於瓊見對方抬刀,臉色嘲諷:“竟然是一個無腦之人。“
“小子!走!不要回頭!”不成想,在他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的反賊,突然變招,將刀一扔,身子一矮,雙手環抱,一把摟住他的腰。
早就繃緊全身,蓄勢待發的蕭冷聽到這一聲大喝,身體如豹子般躥了出去,淳於瓊臉上浮現怒色,反賊的實力與他相比差距甚大,斬殺這個反賊易如反掌,但他顯然沒想到這個反賊回來這一招。此時卻被馬/元義纏著腰,一時掙脫不得,眼睜睜的看著豹子一般的蕭冷從他身邊衝了出去。
“啊!好賊子!死來!”淳於瓊惱羞成怒,雙手棄槍,猿臂一展,抓住馬/元義的腰帶,硬生生的將馬/元義提了起來,一記壓頂,將馬/元義摔在地上。而他整個人,卻壓在馬/元義身上。
“啊.......”馬/元義瞬間被重創,嘴裏發出淒慘的吼叫。但是雙手死死的卡在淳於瓊的腰上。
淳於瓊,掙脫不得,站起身,提起馬/元義,又摔下去,一次又一次。馬/元義漸漸失去知覺。
“淳於將軍,萬不可放那小賊離開,他是馬/元義的徒弟!”旁邊,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被甩的七葷八素的馬/元義聞言,一雙充斥著鮮血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出聲之人,神態猙獰,一張鮮血模糊的臉龐猶如地獄裏的魔鬼:”唐周,果真是你!天師待你不薄,你竟背叛天師!你不得好死!小子,有生之年替老子殺了他,不枉老子教導你一番!“
出言之人就是唐周,唐周看到馬/元義的臉,心裏狠狠的一抽,他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馬/元義會衝上來將他撕碎!但是現在他自身都難保了,有甚好畏懼的?
“蒼天已死!“
“黃天當立!”
可憐一方渠帥,出師未捷身先死!死在自己人的出賣,死的如此窩囊!
蕭冷腳下不停,很快衝破了官兵的防線,耳中回蕩著馬/元義淒慘的叫聲,回蕩著那句“替老子好好報答天師的養育之恩”。
他眼框有些濕潤,盡管半年前馬/元義敲暈他,將他綁到這裏,盡管幾個月前馬/元義將他綁到他得戰船上,盡管蕭冷有些恨他,但在這一刻,所有的不滿,痛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元義為了給他創造機會,舍棄自己的生命,為了他心中的夢想,拋頭顱灑熱血,這就是熱血男兒!
這一刻,蕭冷沒命的狂奔,他不能停下,不能辜負馬/元義的一番心意。身後的官兵被他甩在身後遠遠地,身後淳於瓊惱怒的氣急敗壞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