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屑小生事 星月團欒(1 / 3)

書接上回,那山下鴻吉要讓葛異玄答應個條件,葛異玄忙問是些什麼條件。山下鴻吉道:“極是簡單,隻消見到曹將軍便可。”

這曹將軍頭戴簪纓,身付朝廷。眼下東島作亂,正值戎馬倥傯,怎有閑暇,談論這瑣碎事。葛異玄曾與曹欽做過數年朝侶,因得罪權貴,貶謫至此。對曹欽為人,極為了解。略有遲疑道:“恐怕不行。”

山下鴻吉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道:“葛判司不必為難,隻要將此信交給曹將軍,此事便可成了。”葛異玄大喜,因命使者前往燕平城。

另說那曹欽因柳文華失蹤,派士卒搜尋無果。隻得長歎一聲,不敢耽擱,恐東島軍猝然而來,難以抵擋。便催動士兵,來到燕平城,

這一日曹欽正默誦經文,溫習兵法,不至生疏。忽有使者前來,自稱是葛異玄派來的。曹欽不禁困惑,那大聿城燕然自樂,並無幹戈,怎麼會派使者前來?因請到階前,細細詢問之下,方知道事情因果。怪道:“那山下鴻吉本是東島將領,如何淪落大聿城?”使者隻答不知。曹欽將信拆開,卻有一紙條,上書:“曹將軍為月老,係紅線於秦晉。”又有短信一封,用漿糊粘著。

曹欽笑道:“小兒風流,竟到我大楚來了。”卻將芍藥喚來。芍藥滿麵清輝,瑩瑩含笑。對曹欽行了禮,問是何事。曹欽將信給了,道:“你心中郎兒來信。”芍藥聞言,不由花紅滿麵。將信奪來看,卻是花間筆法,琥珀文字。心中一暖,趕忙詢問鴻吉所在。曹欽道:“卻是在大聿城。”

芍藥急切,恨不能立刻見到,忙請曹欽給予車馬。曹欽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不遲。”芍藥道:“起先不曾聽到,也就罷了,如今既然聽得,一定要去。”

曹欽大笑,因命士卒取來鳳鸞車,木蘭車身,昆玉飾紋。車中有麝香囊,芬芳盈車。曹欽恐途中生亂,便將魏文仲叫來,命他一路護送。芍藥道:“此間不過數十裏,何必勞累魏將軍?隻消帶幾個仆從婢子就是了。”曹欽卻不聽從,堅持護送。芍藥盛情難卻,隻得從了。

芍藥撩裙上車,辭別曹欽。魏文仲在前麵開路,馬車後麵跟著。沿著馳道往著大聿城走去。行到半途,眾人已乏困。那魏文仲更是饑腸轆轆,又見遠處火燈閃爍,不禁大喜。便快馬跑到近前,但見是一棟玉樓,客棧門洞開,有一小二靠著門板打困,身著素羅衫,頭裹綠巾,看時清秀迷人。

打著幌子,名作:“龍鳳閣”,門口掛著數盞燈,畫著遊龍戲鳳,各不相同。旁邊寫有蠅頭小楷,因光線晦暗,看不真切。裏麵傳著鶯聲燕語,胭脂香氣,彌漫夜空。

魏文仲跳馬落地,要將小二喚醒。卻被仆從拉住胳膊,道:“將軍,在這吃飯,怕是不好吧?這可是龍鳳閣,若讓夫人看見肮髒,豈為不美?”魏文仲一甩手臂,撇開仆從:“管他龍鳳閣,龍鳳妹,俺是餓了。餓了要吃東西,誰攔我!”因將小二叫醒,道:“給俺來三斤牛肉,兩壇好酒,還有幾道精致飯菜,與那女眷們吃。”

小二連忙應著,飛也似得衝進後廚。魏文仲自尋一坐,婢子扶著芍藥下車,另尋一桌。再添上士兵仆役,登時占了半個屋子。魏文仲聽得後院浪雨滔聲,不知緣故,也不在意。

隻是幾個士兵,心頭癢癢,行到魏文仲前,向他討了幾塊銀子。這魏文仲待士兵極好,隻是問他們何用,士兵笑道:“一路行來,有些乏累,便想買些酒水喝,和幾個兄弟聊天扯地,輕鬆稍許。”

魏文仲信以為真,不知他們是去勾雲攬月,自尋快活。便取出銀子,道:“不要吃得爛醉,行不得路,可不等著你們。”士兵們笑道:“怎敢,怎敢。隻要將軍喊我們一聲,便可出發。”撇下這話,便歡天喜地而去。

過了會兒功夫,小二端上飯菜,便自退下。那魏文仲大口嚼肉,翻壇喝酒,極為快意。看見芍藥和幾個婢子,吃得緩慢,便催道:“再無人來,不要與人留著了,快吃,吃完好趕路。”芍藥應了一聲,可吃了幾口,便無餓意。因將飯菜留給婢子,自己卻入後院走走。

但見微塵飛霰,修竹翠葉,卻是夜景極美。四麵高樓,張燈結彩,四下喧鬧,不盡的嬌聲燕語,飄進雙耳。這芍藥幼時出入勾欄,早知人事。倒也不十分在意。隻覺得吵鬧,壞了這般景致。

正要退回屋中,忽聞酒意熏天,腰肢一緊,嚇得芍藥大叫。卻聽背後那人,已醉得吐字不清:“小寶貝,你可莫跑,爺還沒玩兒夠。”芍藥腦中空白,一時驚住。那人雙手粗糙,宛如荊棘。待要深入衣中,芍藥登時轉醒,喊道:“魏將軍!救我!”又用力跺了醉鬼一腳。醉鬼吃痛,不禁大怒:“你這賤人,竟敢打我!”抬手要打。就這時,忽有黑影飄來,抓住醉鬼的手腕,著力一摔,便聽骨骼清脆,嘎嘎作響。那醉鬼疼得大叫,怒道:“是哪個家夥,快快放手!不則你們今夜出不得此院。”

魏文仲聞言,不禁來了興致,便道:“你有什麼本事,都拿來瞧瞧。若有些看頭還好,若隻兩三雜碎,小心俺一刀將你砍了。”說著將醉鬼撒開,卻將芍藥拉到身後,道:“你不要怕,俺在,沒人能傷你。”芍藥忙說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