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難忍,撕裂的瞬間,驚醒了滿頭虛汗。午後的陽光格外熱烈,嘲弄般的展示著自己的力量,盡情灑進病房裏每一寸可以投射的地方,還有我的小腹上。
小腹已回複平坦,似乎是從未隆起過一般。自然得看不出那是一個孕育過三個月大孩子的溫房。而現在作為一個剛經曆了流產的女人,我望著空蕩得有些多餘的病房,自嘲的嘴角難堪的卷起一抹笑。我終究是個多餘的人,來是寂寂,走時匆匆。那些熱鬧繁華從來就不屬於我,忍著疼,坐起身斜靠著床,看著窗外的鮮亮得綠油油的樹葉發呆。
房間裏的進口儀器和床架都是一副高端的架勢冷冷的端踞著,像極了冷若冰霜的醫護人員,十足的醫院氣勢的風格。房裏靜得讓人難受,就連外走廊上的聲音都格外輕悄,好象我是個額外的忌諱。我苦笑的翻了下身,一下子牽動全身神經痛得幾乎麻掉,立刻不敢再動半分。
突然很想哭,如今可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林辰竟然也有這麼光景淒慘的時候,連個來管管我的人都沒有。
好象響應我的聲音似的,外麵終於響起了紛亂腳步聲,看來是有人來了。我卻頓時不知如何是好,連忙閉上眼睛假寐。
“媽,就這女的。”一把並不陌生的清脆聲音在耳邊響起,而人已到我麵前,我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被一個大力揪住頭發,痛得無以複加,直接被從床上拎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好象內髒破了,疼得我連呼叫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反抗了。我的手撐在地上,鬥大的冷汗珠滴在冰冷的地上。可以想象我現在的臉色該多難看,隻是這裏沒人會關心我的身體如何,因為我很清楚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陌生女人是誰。
“賤貨!好好的人不做做鬼!”說完一把拽住我的領口,啪啪甩我幾個大巴掌,整個過程流暢自然,一氣嗬成,我的臉立刻知恥的腫了起來,膨脹得毫無存在感。而腦子早已懵了,加諸在我身上的任何傷害都不能讓我疼,任由這對母女在我身上拳打腳踢,有隔壁病房的家屬聽到動靜湧進來圍觀,環境越來越嘈雜,可是沒人上來幫我,因為我可恥的身份顯而易見得那麼明顯。
指甲掐進我的皮膚,拚命的撕拉。我的脖子和臉以及暴露在空氣裏的所有可見皮膚都火辣辣的疼著。“幹嗎不說話!裝死幹嗎,我一回國你就成這副德行,早知道就不費勁跑回來了。裝什麼死,說句話。”
“快道歉吧丫頭,別真給打死了……”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我也早已忍不下去了,疼痛已經讓我幾乎昏闋,虛弱的說著:“對不起……”
誰知好象受了極大侮辱一般,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更加發狠的用高跟鞋的尖根揣了我肚子一腳,這一腳讓我痛得叫娘,幾乎是將死未死的時候,終於有醫生進來阻止他們施暴。
“誰攔著我連他一塊打!”女人依舊不肯罷休,醫生的聲音很無奈。
“鬧什麼!還不嫌丟人!”一聲鏗鏘,由遠及近。我笑了,‘丟人’,他到底也隻關心這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