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美人(上)14(1 / 3)

十五

是夜,平江市區,凱旋門大酒店的808房間裏,地上到處散落著衣服,男人的外套,女人的內衣,男人的短褲,女人的文胸。吳保平赤身裸體地躺在寬大的大床上,吐著酒氣,手裏的香煙自燃著。浴室的門打開,許蕾蕾披著浴袍,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踱步走到床邊,仰頭倒在床上與吳保平並排著,一隻手搭在他胸前,搭掩著的浴袍刷的一下側滑了下來,露出豐碩的身體,說道:“你去也洗一下吧,滿身煙味酒氣的。”

“你們女人不就喜歡煙味酒氣嗎?”吳保平沒有動,光嘴裏吐了一個煙圈,“不就喜歡粗獷嗎?”

“俗氣。”許蕾蕾閉了一下眼睛,呼了一口氣繼續道,“哎,下次記得要戴套,我可不想現在有小孩,打胎傷身……”

安靜了一會,吳保平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你大可放心,不會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看我這裏……”吳保平叉開大腿,指著自己的下身,麵無表情。

“啥?惡心!”看著這副樣子,許蕾蕾想著吳保平又在調戲自己,支起了半個身子,朝吳保平“黑森林”那邊看了一下,翻了一個白眼,“無聊,不就是一堆雜毛,一根臘腸,兩個蛋蛋嗎?知道你鳥巢幾乎可以孵蛋,知道你臘腸粗大給勁……”

吳保平轉過身,將下身一覽無餘地袒露在女人麵前,許蕾蕾瞥了一眼,“啊”地叫了出來,驚訝地看著平靜的吳保平,欲言又止。

“小時候,前村的竹林裏有棵枇杷樹,又高又大,沒到季節滿樹都是黃燦燦的枇杷果子。我們這些小孩饞得直流口水,經常偷偷爬進竹林的院子,跳到樹上去采。有一次,被人發現了,慌忙之中腳下打滑從樹上掉了下來,褲襠被樹幹上的半個枯枝掛了一下,頓時血肉模糊。到了醫院,醫生把掉出來的卵蛋塞了回去縫好就回來了。後來我爸媽去問有沒有後遺症,醫生說可能會絕育,不過也不太肯定。”

許蕾蕾半晌說不出話來,伸手摸了一下,一邊幹癟地,一邊倒是還有,不過就是上邊有一條大蜈蚣似的縫線傷口。轉而從下側摸到軟綿綿的陽物上,好似安慰著:“我看過書的,隻要有一個其實都沒有問題的,再說了,看你這麼給勁,哪看得出來呢。”

“我才不管呢,生不了還有我弟給我家傳宗接代呢,我隻要瀟灑夠了就行,對不對?”說完,吳保平一個翻身爬上了女人的身體,掐滅煙頭對著雪白的大乳房就開始啃了起來。許蕾蕾猝不及防對方有這一手,一方麵被啃得春心蕩漾,哼唧哼唧起來,另一方麵,被撓的有點癢,嘻嘻哈哈起來,往後躲著,這哪裏躲得了,這越躲就越撩動著男人的心,男人的荷爾蒙分泌地越多,越興奮。男人的身體一個勁地往前拱著,就像一頭公豬對著食物永不放棄的樣子,一方麵已經開始進攻對方的敏感地帶——一直被拱到了床頭,女人攤著雙手,無路可退,猶如刀俎上的魚肉。隨著男人往前使勁一衝,女人嘴裏邊喊了出來。隨著兩個身體有節奏的蠕動,女人慢慢變被動為主動,雙腳盤到男人腰間,雙手搭在肩上,整個身體附在男人胸前,吳保平開始有點氣喘,忽而一下帶著女人的身體站了起來,在房間裏邊轉動了一圈,又倒在了床上……

“哎,我說……”男女麵對著麵,許蕾蕾還想說什麼,卻猝不及防被吳保平翻了身,按下,男人不斷向前衝著,不斷用手拍打著女人的屁股,直到最後挺身,泄氣。在這個“戰場”上,最後的勝利者永遠是女人。

“哎喲,你這隻野獸。”許蕾蕾翻過身,撩開沾滿香汗的頭發,嬌嗔著打了一下吳保平,“剛才還想問你,給其他人的紅包準備好了沒有?”

吳保平仍舊趴在女人的胸脯上,頭也不抬,喘著粗氣說道:“你認識我多久了?這樣的事情我掉過鏈子嗎?”

“那倒是。”女人坐起來,披上浴袍,靠在床頭,一邊說著,“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好了沒有?”

“什麼事情?”吳保平蹭了過去,一隻手扒著女人的肩頭,一隻手伸過去撚著乳頭,嘴巴粘著女人的臂膀,“好香!”

“別把我的事情不當回事。”女人護了一下自己的乳頭,“上次不跟你說了嗎?想下海搞個廣告公司,找你投資啊。”

“你覺得這塊有戲嗎?”吳保平用鼻子在女人身上各個部分嗅著,一邊說著,“電視台不是幹得好好的嗎?你看你又漂亮,又上鏡,不在電視台可惜了。”

“哼,別淨說沒用的,怎麼沒戲了?廣告公司關鍵在於啟動和關係,有資金就能啟動,在電視台工作了一段時間這些流程我也大概摸清楚了,關係嘛也認識人,怎麼就不行了?”許蕾蕾撇了一下嘴,“電視台的工作,表麵光鮮,內心滄桑呢,除了工作中當驢使,生活中也得當驢使用才有出頭。”

“好深奧,聽不懂。”吳保平坐直了,裝著沒聽懂的樣子,“有我們泥腿子慘嗎?辛辛苦苦收上來點糧食,還要交口糧,還要交農業稅,這個費,那個費的。”

“講這些沒用的幹嗎?你算大股東,再說了這塊大家都還沒怎麼覺悟,企業競爭不算厲害。”女人衝著男人說道。

“嗯,沒問題,錢我可以投,不過說好了,這投資不是小事,做公司也不是兒戲。醜話說前頭,咱們明算賬,定期要溝通。”吳保平突然嚴肅起來,對著許蕾蕾說著。

許蕾蕾轉身一把推翻了正要起身的吳保平,嘴巴貼了上去,興奮地喊著:“知道你會答應的,這事一定能成。”說完開始主動進攻。

這下是男人都受不了了,想要站起來,可女人已經把他的下身抓住並搓揉起來,反抗已經沒有什麼力量了,女人正色地說:“你想要玩死我,現在我來要玩死你。”

“你這是要謀害親夫呀,救命啊,救命呀!”吳保平大叫起來。

“你說啥,不要臉,你是誰的親夫?”說著拿手捂上了男人的嘴巴。

又是一陣雲雨,這對男女癱倒在床上。整個房間沒有一點聲音,半晌之後,許蕾蕾起身說道:“差不多了,我洗洗該回去了。”

吳保平好像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坐起來問道:“哎,之前要你打聽的事情有消息嗎?”

女人光著身子正要走進衛生間,聽見問話又折了回來,說道:“暗地裏幫你問了,肯定有問題,不過不知道多少,據說有人對他有意見了,要掰倒他,都是風傳,也不確切。”

“嘖,我要的是確切消息啊,你這些我也知道。”吳保平好像有點不滿意,坐起來直著身子,說道。

“哎呀,看你激動得,內部幾乎確切的消息,問題確鑿,拿下可能是年內的事情,而且不止是一個。據說前段時間有人舉報。”許蕾蕾摸了一下吳保平漲紅了的臉,微微笑。

“那就好。”吳保平似乎舒了一口氣,“哎,今晚這麼累了,不要回去了,明天再走吧。”

“這可是你第一次留我。”許蕾蕾竟然眼圈都有點紅了,轉而又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算了,既然盛情邀請,那我客隨主便了,先洗洗再說。”

……

深夜整個空間沉寂的像時間停止了一般,吳保平仍舊窩在沙發裏,“啵”地一下點著了打火機,拿出一支煙,看了看床上睡得正熟的許蕾蕾,又滅了火機,往桌上一扔,雙手使勁搓了一下臉。他無法入睡,在這樣的夜裏,吳保平好像重新找回自我,卻又不太敢接受眼前的一切:高級豪華的酒店,軟綿綿的大床,冒著熱氣的淋浴,還有全身雪白凹凸有致的美女營造的溫柔鄉。而之前的自己是怎樣的呢?蓬頭垢麵地下地,一天到晚在農田裏勞作,蹲在能看到扭動屎蛆的糞坑上,陰冷的房間,連避孕套都沒見過的鄉村小夥,麵對著女人袒露的胸脯馬上泄精的囧樣。這何嚐不是好似在夢中一樣?吳保平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也許隻是幸運吧,他也懶得去想。現在的關鍵是接下來怎麼辦呢?注冊的服裝廠馬上就要啟動,這樣的事情和幫忙處理一下垃圾、搞個大型活動這樣階段性的項目不一樣,需要長期籌劃,靜下心來好好做,不但要有想法,還要有耐心,前者自己不缺,後者就慢慢交給保法。保法差不多畢業好幾年了,在工廠裏打工打了幾年,熟悉了大致的流程和工藝,很多事情便可以摸索著來,實在不行就請人唄,現在錢倒是有。另外一件煩惱的事情便是國良的分成,按照事先談好的應該至少分四成給他,不過保法確實後悔了,這家夥其實什麼都沒有幹,還叫個白久國過來監督,市裏的很多單位還是托許蕾蕾去送錢搞定的,但是在鄉裏,吳建華和吳國良父子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得罪不起。不過事情有了一些進展,原來當年吳建華做中間人介紹吳保平他們去浦江做臨時工,事實上保平他們拿到的隻是工資的五成到六成左右,其他的還有年中年末的獎金都被建華扣了下來塞進自己的腰包,這是前些天吳國強去浦江那邊確認的結果。而從許蕾蕾那邊了解到,吳建華副鄉長轉正不成,和自己的兒子從很多工程裏撈了不少錢,市裏已經有人接到舉報……多行不義必自斃,吳保平“呸”了一下,他就是想等待這一天的盡快到來,現在能做的是盡量拖,盡量拖。在吳保平眼裏,以暴製暴也是一個方法,對待邪人,不能一味祈求正義的力量慢慢到來,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解決。這一點,吳保平也不止一次地跟保法說了,更向弟弟透露了當年排彎籮抓黃鱔,結果最後船上人因為和建華家發生衝突而不得不退出中間使詐的其實是保平他自己:那天早上他去建華家的席草地裏,將船上人弄歪的席草秧折騰得更加慘烈一點,同時也將幾個彎籮掉到了岸上,便回來躲在竹林裏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