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土堆邊的每根竹子上都刻著十字記號。有些是一個,有些甚至有三個!難道我真在原地打轉?那就是說從未有過顏老頭?我也沒離開過這塊地方?越想越混亂,拳頭不知不覺就攥緊了。
我感覺這片黑暗的竹林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卻不它知道在哪,那雙眼睛在操控著一切,玩弄我於鼓掌之中,比起要我的命,它更想看我驚恐地樣子。
夢中也是,現在也是——我抬頭透過竹葉間的縫隙看著月亮,不禁長歎了口氣。
我雙手撐著膝蓋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手臂的傷還火辣辣的痛,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已經懶得辨別方向,漫無目的的遊走著。與其坐著等死,不如最後努力一試。這樣的死法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我大吼一句,右手往前一揮,一副革命烈士要從容就義的樣子,雄赳赳氣昂昂的上路了——
我什麼標記都不做,眼不看路,嘴裏不停的唱紅歌給自己壯膽。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我的歌都唱重了才停下。我做了個標準的立定姿勢後,大吼一聲:“解散!”然後裝模作樣的活動筋骨。我向周圍看了看,這片地方好像自己從沒來過。
已經走出來啦?我還是有點懷疑,但四周的東西確實變了,至少那土堆不見了。也就是說沒在原地打轉。我心裏暗道:“還是紅歌好啊!”
可就在這時,我居然隱約聽到遠處有說話聲!
我側著耳朵聽著,還以為自己弄錯了。可聲音清清楚楚,而且還越來越近。
這荒山野嶺的,誰會這麼晚上來?我心裏嘀咕,閃身躲在了幾根粗竹子後麵。
這些人說話很大聲,隔得老遠都聽得到,隻是不像是本地人。我從縫隙中偷偷看過去。借著月光,我還真看到一行人在前麵不遠處經過。
可看得不太清楚麵容,不過幾乎每人背上都背著個包,拿根登山杖,排成一列的往前走。隊伍裏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像是來野營的。不過我總感覺不大對勁,似乎——這隊人有點不真實。
首先那身打扮不像是如今的款式,自己從沒見過那衣服,是我見識太少了吧?
但這些人說話嘰裏咕嚕的,不像是湘鄉話,也不是本地土話。根本聽不懂,一群外地人沒事跑這來幹什麼?
我心想跟著他們或許能出去,但在不知道他們底細之前,我覺得還是先看看好。我心裏正劃算著跟蹤計劃,可注意力才移開一會,這群人居然都不見了!
這麼快?!難道他們發現我了,是要甩了我?我心裏緊張起來——說不定這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呢,這就跑了?不是在前頭埋伏著等我上去吧?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窩一會再出去,免得被暗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剛才那隊人走過的林子依然什麼動靜都沒有。我腿都蹲麻了,這才嚐試性的往那邊邁了一步,然後豎起了耳朵準備接收一切信息。
僵在那半天,除了風吹竹葉沙沙的聲音外什麼都沒有。我這才貓著腰,快速的跑到剛才那群人經過的地方。跟上這群人不是問題,我可是當過幾年獵戶的,跟著痕跡追蹤獵物那是常有的事。有他們的腳印,隻要不是上天入地,走到哪裏都能追上他們。於是我信心滿滿的蹲下來尋找痕跡。
可三分鍾後,我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那一大隊人走過的地方,居然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媽的!這是撞上一大隊孤魂野鬼啊!我當時嚇得屁滾尿流,甩開膀子就朝反方向跑!接二連三的恐怖經曆已經快把我嚇瘋了,這片林子他媽就不正常啊!彭叔是要害死我啊!虧我還幫他曬過穀哈!我辦罵半哭的跑著。
腳下沒注意,踏了個空,直接狗吃屎撲倒在地上。剛撐著想爬起來,可起身的時候恰好看到地上居然掉了個東西,還在反光。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小心翼翼的彎下腰撿起來。感覺涼涼的,一看居然是個軍用水壺。我知道這東西,大革命的時候我就有背一個。難道是那隊人,不,那隊鬼掉的?我拿著壺檢查,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信息。
我目光不小心瞟到了其他地方,發現地上居然還有其他東西——就在我前方兩米不到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屍體,有的屍體殘破不堪,有的肢體已經扭曲一種詭異的程度。那穿著就是剛才那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