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瞧見依稀是那個黑衣女子，緩緩摘下了麵紗。小紆趴著覺得很累，索性站了起來，躲到一邊。
慕容璟闌陰柔俊魁的臉龐揚起一抹笑容，很淡：“你來了。”
塚蝶看著他並未答話。天微有點陰，雨似乎還要下，小紆看著他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著，有些害怕，轉身欲走，卻沒有。
“三年了，不多也不少，你還是會想起她？”塚蝶輕笑著坐下，
已值深秋，落葉飄零，落盡窗裏，小紆努力睜大眼睛，有些縮脖聳背地全身酸澀，她看到榻旁的案幾上，擺了一幅畫像。
畫中女子如仙，有一種遠山透水的靈秀，綠水逶迤的清婉；秀韻溫淺，很有江南味道。
小紆伸展一下身體舒活舒活筋骨，憤憤想著：本來就冷，這丫的還敢開著窗戶！她吸了吸鼻子，不料有些聲音太大，屋內立即竄出一道人影，那她緝拿了過去。
完了！
小紆心底無限回蕩著這兩字，無比哀怨的看著身旁麵無表情的這位兄弟。
“她是？”
慕容璟闌唇邊徐徐勾了抹冷笑，雙瞳有如墨潮般。小紆不敢看他，倒是一旁的塚蝶道：“這女孩怕是誤闖進來的，不妨送她到總管那裏，查查身份送出府就好了。”
“你叫什麼名字？”
“小紆。”
小紆如今也隻好乖乖地說實話，雖然她很感謝那姑娘。
慕容璟闌闔上眼，似是不待見，隻道：“先送她走，朕要歇息了。”
護衛一俯身，拉著小紆就走。小紆掙紮幾下，那護衛估計她不會反抗，有些怔然，卻馬上反應過來。
她退後幾步退到了案幾旁，一隻手在桌上摸索著，也顧不得拿到了什麼，猛地一蓋，護衛眼前一花，她開足了馬力向門口衝去。
但很顯然，這是徒勞的。
小紆哭喪著臉，慕容璟闌曜黑幽深的瞳眸注視著她手中那東西，似有火焰燒動。小紆嚇了一跳，顫著手遞了過去，死死閉住了眼睛。
那幅畫被她撕爛了！
慕容璟闌勾起一抹危險至極的笑容，將目光轉到她身上，冷笑道：“朕的東西你也敢碰？”
小紆死死磕了磕牙，顫顫巍巍地說了句“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她腦中一片空白，但那句話向一梭光穿過，模糊著從嘴裏說出。她拚死看去，才發現皇帝竟然看著她發起了呆。
“都下去。”
屋內就剩下他和她，小紆急了，忙跪下：“皇上恕罪……”
慕容璟闌抬起她的下顎，細細看了一番，卻撤了手。
“你怎麼會說出那句詩？”慕容璟闌的嗓調既冷又輕，令人不寒而栗。
小紆一僵，不知所措。
他的雙眼在她臉上掃視幾回，卻猛地停下。慕容璟闌執起她的臉，一隻手輕輕一刮，指肚處有些肉色的粉末，他一驚，摸索著探到她的額頭處，狠狠一扯。
小紆本是既心驚又心慌，還有些羞澀，誰料臉上一痛，她的“臉皮”被他拿在手中。小紆暗叫一聲不好，忙低下頭。
慕容璟闌怔住，粗聲道：“抬起頭來！”
小紆一咬牙，毫不畏懼的直視，卻觸到他欣喜地雙眼。她眼前一黑，被他攬入懷中，起伏的胸膛似乎在顯示著這個男人有多麼高興。
“是你嗎？”他有些語無倫次，小紆頭冒冷汗，顫巍巍道：“皇上……我……”她眼睛低斂，水靈靈的瞳眸不安地轉著。
慕容璟闌一歎，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有些癡，很久才問道：“你真是碧月麼？”
小紆趕緊著搖頭，曜黑的眸一斂，退後幾步。
他此刻也冷靜下來：“你叫什麼名字？”
“小紆。”
“為何會在這裏？”
小紆咬了咬下唇，才道：“我夫君就是這府邸主人，我怎能不在自家院子裏轉悠？”
慕容璟闌一笑：“是連城？”
小紆點了點頭。
“的確，聽聞他三年前出遊回歸時帶回一名女子為妻，應是你不錯。”慕容璟闌幽詭一笑，“你當真……不認識我？”
小紆再次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好。”
他將撕爛的畫卷拿出，平攤在她眼前。小紆想，美人仍才，可惜缺了完美。
“這你要如何還？”
“我……我不知，大不了重新命畫師畫一幅。”
慕容璟闌瞅著她緊張的神情，宛如潘安再世的俊逸臉龐泛著淡淡的表情：“可惜，這幅畫是朕親手所繪製，你要如何？”
小紆一聽立刻垮了，張了張嘴。
“不如這樣，你與朕這妃子長相相同，朕畫你，如何？”
小紆雙眼亮晶晶，緩緩伸出的一雙柔荑有些顫抖，指著那幅畫道：“這樣極好，不過勞煩皇上快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