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暗沉下來。墨色逐漸吞沒了碧藍的天空,夜幕裏銀星閃爍,一輪彎月安靜的立在那,清幽的月光柔柔將大地包裹了起來。
“落落把風扇旺點…誒!小旗子柴快不夠了!再劈一點過來……”
小小的院子裏很是熱鬧,一塊空地上弄了一個火堆,燃燒的地方不斷吞吐著赤紅色的火焰,張牙舞爪的模樣。院子裏幾人皆是灰頭土臉,淩景兒蹲在一盆水前,盆旁邊有一塊案板,案板上放著剛切好的魚塊。
她扭過頭看蹲在火堆前的落落,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炭灰。落落手裏拿著一把扇子努力對著火堆底部扇著風,有幾縷發絲貼著被汗水染濕的額頭,眼裏的笑意像火一樣暖。
再轉向一邊,小旗子前立著一根粗壯的木頭,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斧頭,舉起,落下,木頭便被劈成了兩半,瞬而又繼續這樣的動作。
目光回到自己麵前的水盆,隨手把案板上的魚塊丟進水盆,被濺起幾片水花,水麵蕩出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漣漪。中午的時候淩景兒進了這院子,與這院裏的丫鬟落落和小公公小旗子說自己是應了太後的邀請偷偷來宮裏做客的,落落小旗子兩人並沒有懷疑,他們在先前見到了淩景兒與太後麵前的紅人小德子交談的情景的。
然後落落很激動地拉著淩景兒一直嚷嚷讓她講講宮外的趣事,她來宮裏兩年了,也是整整兩年沒有到宮外去了。小旗子站在一旁望向淩景兒的目光裏也是充滿奇葩,他在宮裏帶呆的時間更久,有四年。也是四年沒有出去過。
淩景兒點頭應允,念念叨叨說了一下午,肚子忽如其來的一聲抗議讓淩景兒猛然想起,她沒有吃午飯!
於是一番討論之下,便有了現在的烤魚活動。
淩景兒又將一塊魚丟進盆裏,打了個哈欠。
“院子裏可真是熱鬧啊,堂堂…和丫鬟奴才一起烤東西?”
耳膜裏闖進一道溫朗的聲音,淩景兒等人像生遠處望過去,便看到龍袍加身的男子,神色驚異地站在院門口,似乎對此時院內的景象很是詫異。
“你是?”淩景兒站起身來,落落和小旗子卻是大驚失色,起身小跑的男子麵前跪下,高聲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啊?皇上?那個龍然澤?
龍然澤笑笑,一揮手:“起身吧。”繼而看向絲毫沒有動靜的淩景兒,挑眉道:“難道宮內已沒有食物,還要勞煩皇…黃姑娘這般大費周章?”
落落小旗子見到皇上很是激動,沒注意到剛剛龍然澤說話的停頓。淩景兒撇龍然澤一眼:“我樂意,你有意見?”
“…你沒意見,不過你對朕有意見?”
淩景兒嘴角抽抽:“沒有,請皇上從哪兒來打哪兒去吧,這裏暫時不歡迎您。”
瞧得淩景兒這幅模樣,龍然澤眼裏精光亂竄。故作冷漠來勾引他嗎?這手段可是老套了…
淩景兒已經覺得這個龍然澤有點自戀了,要是知道他這樣想,肯定會大罵龍然澤是自戀狂。
“這裏是皇宮,可不是你家。”
“……”淩景兒無言,扭頭看了一眼尚熊熊燃燒的火堆,咽了咽口水:“落落小德子,過來串魚塊,我快餓死了!”
龍然澤:……
“站在原地不要動,不然杖責二十。”龍然澤冷著臉走向淩景兒,在其麵前站定,剛伸出手準備鉗住淩景兒下巴的時候,腳上突然傳來一陣痛。
“你發神經啊!”龍然澤往後跳了幾步,氣急敗壞地朝淩景兒大聲吼道:“你沒事踩我腳幹嘛!”
“那你沒事離我這麼近幹嘛。”淩景兒雙手環胸,痞痞地看著龍然澤。
龍然澤很生氣,從來沒人對他這樣過,真以為這樣便能夠吸引他了?那可真好笑。
“呐,這裏呢,暫時不歡迎您啦,要來明天再來嘛。”淩景兒“嘿嘿”笑了起來,走過去拍了拍龍然澤的肩。龍然澤正拿著隨身攜帶的白帕擦拭著鞋子,肩上突然的動靜讓他詫異地抬起頭,看到淩景兒,臉冷了幾分。
“親愛的皇上,太後的旨意呢,真的不用那麼快實行的,你放心,你這十五天不來我都不會像太後打小報告的,你盡管放心啦,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