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丁見參加巡考的人都已到齊,便吩咐他們在此等候,自己進去稟報。但不過一會,阿丁又出來打著哈哈說學巡官員正在和鎮尉府的尉長談話,請大家稍等片刻。
“這林老頭,每年帶了這些不開眼的渣子來抽考,實在是丟我們沙蘭鎮的臉。”那些富人子弟見還要等待,便忍不住對站在後麵的林智海等人冷嘲熱諷起來。
林智海聽了當然不會和這些屁股翹得比天還高的富豪子弟一般見識,但內心不可避免地收到刺激,又不好說什麼,隻是哼了一聲,便仰頭對天,默默不語。
跟在林智海後麵的三個小孩除了逸龍大都也是自卑慚愧,皆是畏縮在老師後麵。唯有逸龍是第一次來鎮尉府參加學巡考察,倒是有些新鮮。
但這些富貴子弟在他眼中猶如浮塵,所以絲毫不睬他們,卻拍了拍旁邊有些拘束和沉默的夜族小孩離小蟲:“還是你這小蟲好,我最煩那些自詡不凡的臭屁蟲,放出來的臭屁幾乎要熏死人。我們玩自己的,來這裏就當作在祠廟裏做遊戲而已。”
離小蟲拘謹地笑了笑,便跟著逸龍四下參觀鎮尉府的布局。林智海倒是有些意外地看看逸龍,愈發對逸龍另眼看待。一旁的富家子弟恨不得上前將逸龍揍上一頓,但在衙門裏,又不敢太過放肆。
鎮尉府的大廳內,鎮尉長胡不平滿頭大汗,正在接受學巡官員的訓話。
訓話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但這訓話的內容卻和學巡考察無關:“胡尉長,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沙蘭鎮任職,雖然官位處於最底層,但當前朝廷內憂外患的大勢還是應該清楚,本應該謹慎萬分,切實抓好這裏的安定。可沒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竟然發生縣尉派來的三個暗衛被暗殺,接著鎮尉文書一家被火莫名其妙地燒死,你該擔當何罪?”
胡不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還請縣尉使明察,尉文書家裏是無意走火引起的火災,而縣尉派來的三個暗衛根本沒有到鎮尉府備案通報,所以我等絲毫不知情。隻是在接到報案後,立即封鎖了現場,第一時間飛鷹傳報州度府………”
“廢話少說,你先把我要看的資料呈上來。”
“是,是。”胡不平連忙從懷裏掏出兩張紙來,一張是密折,一張則是金票。
縣尉使瞄了一眼金票,見是三百兩的麵額,臉色略微鬆弛了些,當下淡然接過,一邊展開密折,一邊順手把金票疊進了衣袖裏。
胡不平透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退後,伸手掏出手帕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卻見縣尉使看了密折後眉毛皺了起來,一顆心又懸在了半空。
“這林智海也是親夜族人士嗎?”
“不錯,在沙蘭鎮,他所帶的夜族弟子最多,也最受夜族人尊敬。今天他也帶了四個弟子接受學巡考察。”
縣尉使把密折放進了懷裏,冷然道:“聽說他教了一個夜族天才離小蟲嗎?今天也在場?好啊,那就讓他們比試比試,看看是他們夜族厲害還是我們白族厲害。”
很快一群富家子弟及林智海和逸龍他們被帶進了大廳,除了林智海進來便大模大樣地找個座位坐下外,逸龍他們先是按照鎮尉長的吩咐向縣尉使行禮,再對著聖人沫子頭像行禮上香後,便分別在在各自座位坐下等待縣尉使發話。
胡不平沉著臉喝道:“林先生好大的架子,見了縣尉使還不行禮?”
但縣尉使對著胡不平搖搖手,他看著林智海,歎了口氣道:“想不到師兄老了許多。”
眾人吃了一驚,尤其是胡不平,沒想到林智海居然還是縣尉使的師兄,不禁有些尷尬和不自然,更多的是不安,平日克扣了林智海不少經費,態度也惡劣,今日要是林智海告狀,隻怕不能善了。
林智海卻冷聲道:“豈敢與梅大官人相比,你養尊處優,又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民脂民膏,自然保養得好。”
縣尉使笑道:“師兄脾氣還是和從前一樣。我聽說師兄這幾年收了幾個有天賦的弟子,而且還有夜族的,所以專門來看看。”
“那就廢話少說,開題考察吧。”
眾人又是吃了一驚,心想這林智海真是臭石頭一塊,就算是同學那也是以前,現在可是好大一個官!得罪了一次,隻怕這輩子也別想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