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與別人而言,定或是一個普通的日子,但對李一真來說卻是最尷尬的日子了。
華夏國,雲清省,朗明市。
年後幾天,偌大的朗明市城區內,再不複往日的熙攘熱鬧了,李一真,騎著從別人手中以150塊錢轉手來的自行車,晃晃扭扭的霸占著非機動車道。
冷清的街道,稀疏的人影,這座吵鬧的城市難得的清閑下許多,借著午後溫煦的日光,李一真幾乎陶醉的快要睡著了,要不是一陣刺耳顫膽的,喇叭高分貝的,平地爆泄而來。
‘嘀嘀’
一場驚嚇,一場漸入故鄉的迷夢,如泡沫幻境破碎開來,汽車聲不耐煩的在李一真背後催促著。
原來這才是城市的本來的樣子呀!
李一真,一下回到現狀,心下感歎的停下自行車,此刻他剛好處於一個路口,雖然是綠燈但也有左轉彎的信號,因為他騎得較慢,又歪歪扭扭的,所以才被一輛大奔的喇叭給提醒:小子,這條路不是你家的。
李一真,心裏雖氣憤但是自己理虧,目光有些惱怒地目視著大奔噴著囂張的煙霧即將快速飛馳離去。
“憨雜種,你找死嗎?”
“草!”
伴隨著輪胎碾壓馬路的摩擦聲,粗俗惡毒的罵聲從一扇光亮的車窗中傳出。
大奔,一個漂亮的急刹,一個大腦袋、魚泡眼的光頭,伸出他那比車窗玻璃更加刺眼的亮蛋,惡狠狠地唾了一口濃痰,眼光瞪了一眼李一真,才加大油門轟隆隆的離去。
“靠!”
怒火中燒的李一真,也盯著揚塵而去的車子,爆了一句粗語。
“******,開大奔了不起呀,素質怎麼那麼低”李一真嘟囔了幾句,心頭的怒火在看到副座位上的年輕美女時才慢慢熄息。
“哎,這就是有錢的資本呀!”可以在人生路上隨意衝撞。
之前的平和心境被一輛閃著銀光的大奔和一顆光潔溜溜的腦袋打破。
憤怒過後,李一真低下頭瞥一眼,身上穿的保安服,推著的自行車,一股無奈感瞬間把他之前的怒火澆得渾身透涼。
“這才是城市的樣子呀”!
李一真,高中畢業以後跟隨著社會的大潮流,來到城市裏打工,今年是他出來的第5個年頭了,5年裏換過了數十個職業,期間也輾轉了3個城市,但都在雲清省內。
李一真,今年25歲,無車無房無積蓄亦無女朋友,徹徹底底的**絲,父母都是農民,有一個哥哥,家族世代為農,也就是他學曆最高了,哥哥初中畢業後,承擔了李一真高中時期的生活費,所以李一真從心底裏感激著哥哥,無時無刻都想著彌補哥哥曾經的付出與犧牲。
或許是家中有了哥哥的支撐,所以時至25歲的李一真才慢慢地收下心來,計劃著自己的將來。
“哥哥,爸媽你們過年開心嗎?”一股悠遠的惆悵的情緒在光暈明媚的午後升起,過年了自己都沒有回家,更多的是他那‘最高學曆’的光環與那顆年輕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吧。
“不出人頭地,不回鄉”這是他堅決要念高中時,許下的豪言壯語;因為李一真的父母之前是不同意他念高中的,貧困艱辛的農村,傳統的思想裏麵,辨理識字就夠了,加上大兒子也隻是初中的學曆,為了公平原則,再有就是鄰裏的大學生也沒落得好工作為範例,讀書無用論,在為生存而忙碌的農村裏極為權威。
叛逆的李一真,當時眼裏噙著淚,攥緊拳頭向權威宣戰,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吃不喝,以此來要挾二老;二老也隻堅持了一上午,父親矮小的身影便叩響了小屋的門,是的二老妥協了,或者說是支持了,湊齊學費,開著拖拉機送自己去坐車的早晨,父親離開學校時仔細交待的話語,、、、、、、、一幕幕如過眼煙雲,眨眼便成愧疚傷感的淚水。
自己曾經是何此的殘忍呀?
再回頭看看,曾經的豪言壯語是多麼的幼稚?
難道我就這樣一直光棍潦倒至死?
無盡的自責與悔恨,在這個他曾經向往繁榮城市的街道上,一重又一重的撞擊著李一真的胸腔,車子駛過,行人穿過,各自忙碌,無人駐足,被上天遺棄的感傷,使得李一真好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大哭一場。
潘家灣舊貨市場,裏內有一個極大的場地,這裏平時熱鬧非凡,好多人都喜歡來淘喜歡的物件,再者裏麵還有一片區域是古玩市場,且更為這裏的熱鬧加分了,但此刻卻顯得冷清無比,稀稀疏疏的人,隻有那麼幾家開門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