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他看來,張宗衡麾下的兩千鄉兵除了耗費糧食之外,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甚至到了關鍵的時候還可能臨陣倒戈與自己麾下的陝軍為敵。
就這樣,張宗衡與張國興在蒲州城外吃了閉門羹之後不久,就各率麾下分兵前進了。
張宗衡轉往西南,前去收複吉州,而張國興繼續帶著麾下三千陝軍執行命令,北上濕州。
濕州在蒲州北麵一百多裏地,張國興帶著麾下陝軍一邊行軍,一邊搶掠沿途村鎮獲得糧草寄養。
到了四月十四日傍晚,西路陝軍三千人終於抵達了濕州城外,一番交涉之下,城內守官才滿懷疑慮地打開了城門,讓這些疲憊不堪的官軍進城休整。
當天夜裏,燈火通明的知州府衙二堂之上,之前堅守濕州而未失的知州焦勝昌此刻,正與陝西總兵張國興相對而坐。
焦勝昌說道:“此前焦某收到平陽傳來消息,說是陝西張總鎮與我山西按察使張大人一同前來本州,不知此時本省臬司張大人身在何處?”
張國興在蒲州城下吃了閉門羹,對山西官員本無好感,隻是眼前這個知州與蒲州不同,畢竟開了城門,讓自己麾下人馬得以入城休整,多少還是給點情麵,當下說道:“我部北上途中,經過蒲州,蒲州守官閉門不納,使得大軍缺糧少食,不足以支應五千人所需。因此,張大人自率鄉兵兩千前往收複吉州去了!”
說完這話,張國興接著說道:“焦大人乃是本州知州,此地近距離永寧不遠,可知目前北麵的賊情如何?”
濕州是個下等州,也就是說州下無縣,雖然靠近永寧州和汾州,但卻歸屬平陽府管轄。
張宗衡之前坐鎮平陽府,與呂梁山以西幾個未曾被賊軍攻占過的州縣有過聯絡,相互通報過基本情況。
年初,王嘉胤從黃河另一邊的陝西突入山西之時,首先占領的是吉州,然後由於吉州無險可守,流賊在吉州燒殺搶掠了一番以後,快速北上與從葭縣渡河占領吳堡的賊軍會合,然後就攻占了永寧州以及附近的幾個縣城。
除了北上途中攻陷了幾座路過的縣城之外,對蒲州、濕州這樣距離黃河沿線稍微遠了一點的州城,都沒來得及派軍攻占。
所以至少蒲州、濕州未罹兵火,城池尚算完好,百姓尚算安定。
此時聽了張國興的話,焦勝昌對山西按察使張宗衡未能前來略感失望,但還是說道:“許是流賊急於北上攻占永寧要地,雖對濕州城外不遠處經過,卻是未曾攻打。
“不久前聽聞流賊離了永寧州,將附近百姓裹挾一空,分作數股,往東進了莽莽群山之中,這些情形本州已修文呈報此前坐鎮平陽的按察使張大人。”
洪承疇此前在潞安府聽到的基本情況,多數就是來自濕州的報告,而這些情況也早經張宗衡告訴了張國興。
張國興疑慮間,突然又聽焦勝昌說道:“焦某還請總鎮大人諒解,前番流賊過後,本州接納南來難民不少,城中遍設粥棚賑濟,州庫空虛,恐怕也未必能給總鎮麾下供應多少糧草啊!”
張國興聽了這話,麵色不虞,正要發作,突聽焦勝昌又說:“不過前番從永寧州逃來一個守軍把總,名叫鍾得五,乃是永寧州知州鍾萬裏鍾大人的親侄子,張總鎮若欲了解永寧情形,不妨將他喚來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