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汾州城以及汾州城西麵四十裏的金鎖關這樣的戰略要地,也沒有裝備什麼像樣的火炮。
就這樣,整個四月中旬以前的半個多月時間裏,王國梁除了讓人進一步去打探呂梁山中流賊的分布情況之外,所做的惟一的事情就是等待。
當李邦華在沁州城外的沁陽驛收到孫傳庭在北線的捷報之時,王國梁在沁州城裏也等來了從太原城頭拆下來的老式火炮。
汾州城距離太原城並不遠,但是因為這個時代的道路通行條件普遍較差,所以運送火炮比較費勁,騎馬最多兩天的路程,帶上了百餘門各式老舊火炮,前後就得需要五六倍的時間了。
這還是平均每門六七百斤中的中小型火炮,若是朝廷購買或者仿製的重型紅夷大炮,每門三四千斤的重量,那麼什麼時候能夠運到,就更說不準了。
四月十九日上午,陽光一如既往地燦爛,王國梁在火炮運抵汾州城的第二天,就整頓兵馬,帶著主力前往金鎖關去了。
因為從太原運抵汾州的不僅是火炮,還有山西巡撫張曉讓人傳遞來的消息,流賊中的另一支已經現身太原西北群山中的嵐縣和靜樂了,延綏巡撫孫傳庭正帶著所部邊軍前往進剿。
而王國梁已經頓兵在汾州城中兩個月之久了,除了在黃蘆嶺上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之外,什麼都還沒有做,本來就是戴罪之身的他,心中自然也是著急萬分。
這天上午,王國梁留下了四十門各式火炮,交給心腹部將留守汾州城池,自己親自率軍五千,攜帶火炮,離開汾州,前往汾州城西四十多裏外的金鎖關而去。
所謂金鎖關,顧名思義,它就像是一把鎖頭,鎖在呂梁山從西往東的咽喉要道上。
呂梁山南北綿延千裏,東西也近百餘裏,西高東低,山勢起伏,連綿不絕,金鎖關前也是群峰林立,關城左右兩山夾峙,皆用巨石依山就勢而建。
關門兩處,一處卡著山道陸路,一處卡著山澗溪流,遠遠望去,險峻異常。
王國梁帶著大軍來到關前,心中暗自慶幸不已,若不是當初當機立斷派軍進駐了這座關城,若是被賊軍占去,此時自己率軍來攻,那可是難如登天了。
金鎖關隻有西麵一座關城,東麵則是相對開闊的山間穀底,原有的駐軍營盤早已廢棄,隻剩下一處處斷壁殘垣。
王國梁令麾下副將王世選指揮大軍就在關城東麵開闊地上紮營休整,自己則在守關將領的迎接下,一路登上關城。
隻見關城西麵,一條蜿蜒山道,時隱時現,時寬時窄,直通群山深處。
王國梁接過身邊親兵地上的單筒千裏鏡往西眺望,隱隱約約能夠看見黃蘆嶺上的另一座關,黃蘆關,心中一時躊躇不定。
距離金鎖關隻有二三十裏遠的黃蘆關,單論形勢險要不如金鎖關,但黃蘆關卻地處南北走向的黃蘆嶺上,不管是從西往東來,還是從東往西去,都要走過一條長長的上坡路。
這樣的坡道,即便是平時攜帶重物翻越都很難,何況此時地勢高峭的黃蘆嶺上,還有賊軍重兵把守呢?
就這樣,王國梁到了金鎖關之後,除了將火炮裝備關城,使金鎖關更加固若金湯、牢不可破之外,也隻能是滯留在金鎖關中,猶豫來去,仍是未敢寸進。
當軍機大臣李邦華派來的信使經過汾州,找到金鎖關的時候,山西剿賊的中線汾州方向,就是這樣一個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