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自 序(1 / 1)

2009年,成為一個吞噬記者的黑洞,71人死於各種非命。其中,菲律賓屠殺記者事件“貢獻”了超過一半的數字,而另外一個最危險的國度,則是索馬裏。

我感覺到各種幸運,尤其是在看到這篇由國際組織“保護記者委員會”做出的統計之後。我和張源兩隻,愣頭愣腦地就衝去了一無所知的非洲,不僅活著回來了,還帶回了很多份友情,當然,還帶回了一份屬於我們中國記者的驕傲:世界上首篇和索馬裏海盜麵對麵做的專訪。

我知道,有人會說,那有兩名法國女攝影師呢?好吧,讓我如簧的巧舌來為自己辯解一下:她們成功深入了某個海盜的巢穴,並且帶回了攝影專題,但是我們帶來的,是一篇至今為止最為翔實的專訪,報道。

無論如何,我都是為此而驕傲的。

經常都會有人對我說:“哎呀!我也好想當一個記者。”我笑笑,問他:“為什麼?”於是他便想想,半晌後回答:“因為我覺得很刺激啊!”或者“可以見很多明星。”於是我就想起一句話來:每一個你朝思暮想的女人後麵,都有一個日她日得想吐的男人。

話很糙,理很真。正如不久前采訪梁冬時,我問他:“你為什麼總是喜歡用屎、尿、屁來打比方?”梁冬告訴我:“第一,我說的道理是對的。第二,此類語言更具震撼力。兩者一綜合,就讓你記憶深刻。”但是很多次,我都忍住沒有把這句話告訴那些對記者行業還心存憧憬的人兒。親手打破一個人的夢想是一件很殘忍的事,無論對人對己。

我想說的是,記者這個行業,遠不如外表上看起來那麼光鮮,就算是叫成“新聞民工”,隻怕在很大程度上也難以準確表達出這個行業的辛酸。

羅媽曾經跟我說:“‘小蜜蜂’這個名字,很形象地表達出了高磊的工作狀態。大的新聞事件,隻要是一個稱職的記者,多半不會出什麼偏差,尤其是在現在這樣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而那些日複一日堅守著自己口子,從不出錯的人,才是真的難能可貴。”羅媽是我們部門主任,“小蜜蜂”是我同事的網名。

所以,大多數的記者,隻是日複一日地坐在自己的口子上,盯著那些不鹹不淡的新聞,一直到老,然後死去。

風光的記者永遠隻是少數,刺激的新聞事件也永遠隻是少數,在刺激新聞事件中湧現出來的風光的記者,更是少數中的少數。遠的不說,改革開放以來,如此眾多的國際重大事件,捧起了幾個中國記者?我很不好意思地說,腦子裏一下能跳出來的,無非三五個人:閭丘露薇、陳魯豫、唐師曾……

要想和他們一樣,除了自身的努力、上頭的信任,很大程度上,你還要有一點點運氣,也許,一點點是遠遠不夠的。

後來時常都在後怕,怕把這一輩子積攢的人品都用光了,以後可怎麼辦?因為在這一路走來,我們用掉了太多的運氣,如果不是好運一路陪伴著我們,也許我們根本無法到達索馬裏,也許就死在了那裏,也許……也許這就是一次平平淡淡的出國采訪,我們見到了一些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帶來了一些獵奇一樣的報道,給自己以後增加了一些談資。

看過很多的書,也看過很多的序,但是當自己動筆的時候,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寫。這不是小說,不能天馬行空、無限意淫。要把自己所想的完美表達,還得不讓人感覺咱在裝,很辛苦,比後麵那十多萬字還要辛苦——完全不是我的風格。

所以,就這樣吧。我隻能這樣說:這也許是一本你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紀實文學”,拖拖遝遝、拉三扯四,一條時間線索從頭到尾,這也是我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東西,不過,應該還蠻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