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小山觀(1 / 2)

小丘山腳下的小山城是南隅十國典型的一個小城池。在周圍山嶺環繞間的一小塊平原上修建起的小城同時也是聯通四方南北的一個交通樞紐,南來北往的客商使得這個小城一派欣欣向榮。

時值清晨,伴著第一縷陽光小城也開始變得喧囂。賣早點的鋪子拆下門板,街上也不知何時出現許多挑著貨擔不時吆喝著小販。小城居民客商們也漸次走出門來掏出銅子買上一碗豆汁和上炊餅油條湊在一起嘮起嗑來。

“嘿,昨晚的雷聲可真夠嚇人的,吵得我家的整夜都不敢合眼。”

“可不是嗎,我還以為會有好大一場雨水,誰知道打了半宿雷居然一滴雨都沒下。”

“我聽著這雷響似乎是從山那邊傳過來的……”

“嘖,聽老人說小丘山裏麵可是有妖怪的……”

“你們說這雷打的古怪會不會是有什麼大妖過天劫啊?”這是有人記起茶館說書先生講的故事來了。

此言一出,旁邊幾個人頓時覺得十分有道理,但是還是免不了辯駁一下。

“也可能是哪家不敬老人的上天看不過派下雷神來劈他呢!”

一下子,到底是妖怪渡劫還是不孝子被劈再次引發討論**。

在陽光初現,小山城從沉睡中醒來,居民們對昨晚轟隆作響攪擾了半宿的雷聲做出種種猜測的時候,從小山城西側的小丘山裏走出來了一個人。

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女,麵目可親,嘴角微微翹起,使得看上去時刻在微笑的模樣。眼簾低垂,遮住眼中神采,又顯得有一絲懶散意味。滿頭青絲隨意的挽成一個道髻,身上一襲再普通不過的青色半舊道服,左手拎著一個小包袱,從形狀來看裏麵應該是個小壇子。行走間袍袖翻飛,不時可以看見露出的左手手背有一片血紅的紋身圖案。

卿風從小丘山出來,也沒在乎身上沾染泥土和不知名植物汁液顯得髒兮兮的衣衫,半垂著眼簾施施然的從城門進了小山城。無視一路上好事之人奇怪的打量,悠悠自在的拐到二嬸包子鋪熟門熟路的點了一籠小籠包,加上招牌豆汁,就吃喝起來。

旁邊有熟悉之人來打招呼,卿風靦腆著笑臉應答著,嘻嘻哈哈幾句,就把話題從自己一身狼狽引到別人家長裏短上去了。

正常的,卿風同時也聽到了今天的全城熱議話題。

對於城中居民種種關於昨晚雷聲的猜測,卿風麵上不顯,心裏卻“嗬嗬”不停。比平時更快速的解決了早點,卿風左手拎著一直沒離身的小包袱,右手提著旁邊熟食店打包來的醬豬肘子和一壺燒酒就向著小山觀進發。

小山城作為連通南北的交通樞紐,客來客往之間也是相當繁華。時世人一向崇尚修仙問道之說,南隅十國雖然在中州眼中是“南蠻之地”,但是宗教也十分昌盛。小山城周邊道觀寺廟也有不少。不過同樣是道觀寺廟,規模和香火卻也有所不同。相較其他道觀,小山觀可以說混得相當淒慘。

雖然和小山城選用了同一個名字,但是小山觀的知名度卻隻限於周邊五六戶人家。

沒有和其它道觀一樣在城外自占一個山頭,小山觀立地於城北的平民區之中。順著桂花裏一直向下,走到盡頭靠近小丘山腳就是小山觀了。

和周圍一片低牆矮戶相當和諧的小山觀,其實也隻有前後兩進院子。前院隻有一個大殿,裏麵供著三清像。簡陋的供台和泥塑的雕像比之其他道觀除了檔次有高低之外倒也沒有其他意外之處。後院左右兩間廂房則是卿風和其師父山丘道人的居所,唯一的亮點就是院中那株枝葉繁茂每次開花就香遍整條桂花裏的桂花樹了。

禮貌的和沿路的街坊打著招呼,卿風終於回到自家小觀門前。

“吱——呀——”道觀破舊的大門十年前就這麼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在卿風和山丘道人刻意無視之下也委委屈屈的繼續服役了整十年時間。而且很明顯,卿風的目不斜視表示她現在也是完全沒有修理改換的意思,所以這兩扇油漆早已剝落殆盡的大門還得繼續服務下去。

穿過前庭,卿風一路回到後院。

一牆之隔的民居傳來孩童晨起的喧鬧聲,周邊挑著貨擔的貨郎吆喝聲不斷,一路走來小山觀中除了木門的吱呀聲和卿風的腳步聲外悄無聲息。

小山觀裏靜的像在另一個世界。

小山觀具體何時建立的就連桂花裏最年長的王家大爺都說不清,似乎從小山城有人開始就一直在那裏。但是桂花裏的人記得很清楚,這個叫卿風的小道姑第一次出現在小山城是十年前的事。那時觀主山丘道人帶著卿風打著捉鬼驅邪的旗號開始四處騙錢。甚至每初一十五在桂花裏最前麵的一片平地上開壇講道。這塊平地平時就是桂花裏孩童嬉戲婦人嘮嗑老者曬太陽的聚居地,雖然後來多了個講道的道士,但是好脾氣的桂花裏居民也沒說把他趕走。反正你說你的,我們做我們的,兩不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