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想開寶馬嗎(1 / 2)

阿力和阿勇是一對好搭檔,也是一對同病相憐的窮光蛋。他們的老婆孩子都在農村,一家幾口就指望著他們那丁點兒工資。兩個人是銀行的押鈔員,每天看著自己押送的整箱整箱的鈔票,到自己手上的就隻有那麼寥寥幾張,心裏都憋著一口氣。他們做夢都想有朝一日過上開名車、住別墅的日子。

這一天,兩個人下班後進了一家小飯店,點了幾樣小菜,要了兩瓶老白幹,一人抓一瓶就對吹起來。酒瓶見底,他們也喝得臉紅脖子粗,有了七八分醉意。突然,阿勇抓起空瓶,猛地往地上一摔:“老子決定了,明天就南下!”

阿力一聽,嚇了一跳:“兄弟,你說啥?”阿勇瞪著血紅的眼說:“老子受夠了這窮日子,我明天就去南方闖它一闖,餓死了就算,餓不死,別讓我碰上狗屎發一筆財,嘿嘿!”

阿力知道他決心已下,就難以回頭了,所以也沒勸他,想了想說:“勇哥,哪天你發了財,可別忘了兄弟我啊!”

“放心吧,咱倆是啥關係?”阿勇拍著胸膛道,“兄弟,哪天我發了財,一定開著寶馬回來找你,咱哥倆就在這城裏轉一轉,此話不算,天誅地滅!”

阿力頓時血脈賁張,一拍桌子嚷道:“好,如果哪天我不小心也發了,我也開寶馬去南方找你!”兩個人哈哈大笑,伸出手掌連擊三下。

第二天,阿勇果然辭了職,義無反顧地坐火車南下了。阿勇走後,阿力又換了個新搭檔,他的膽子沒阿勇的大,舍不得丟掉這份工作。

一眨眼工夫,兩個人已經分別了三年。剛開頭一兩年,他們還保持著聯係,阿力問阿勇在南方幹啥,阿勇隻說他現在過得很好,至於具體咋好法,每回都是含糊過去。漸漸地,兩個人的通信就變少了,不知是因為忙還是別的原因,阿勇再也沒主動打來過電話,有時阿力打給他,不是忙音,就是不通,最後幹脆沒有這個號了。阿力掐指一算,他和阿勇失去聯係整整有一年了。

有一天,阿力接到老婆的電話,說老丈人家建房子,她三個姐妹,每人都奉獻了一萬,如果自己跟不上,以後就沒麵子回娘家了。阿力聽著聽著,暴躁起來,對著話筒吼道:“老子現在隻有一百塊,要不要?”“啪”地摔下了電話。

晚上,他一個人走到阿勇去南方前兩個人喝酒的那個小飯店,一個人喝起了悶酒。不一會兒,他就喝醉了,瞪著對麵那個空座位,咬牙道:“阿勇啊阿勇,我知道你現在發財了,就躲著我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呀!嘿嘿,你不用躲我這個窮兄弟,過兩天,老子也要發了,可老子說過的話一定算數,一定開著寶馬去找你,哈哈!”

說罷,“當”的一聲,阿力也像阿勇那樣把一個空酒瓶狠狠摔在地上。他像當初阿勇一樣,下了決心,不過他並不想去南方,那樣發財太慢了,他迫不及待地要開著寶馬車去找阿勇,恨不得明天就開著寶馬給老丈人送去十萬塊錢,風風光光露回臉。所以,他打算賭一把,鋌而走險劫自己押送的運鈔車。其實早在半個月前,阿力的頭腦中就冒出了這個計劃,經過這十多天的周密考慮,他已經把能想到的一切都理通了,可謂萬事俱備,隻等決心。

下了決心後,阿力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上班前,他照例檢查了自己的手槍,不過這次他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認真仔細,並且腦子裏反複地把自己的計劃運轉了好幾遍。

運鈔車停在了銀行門前,他的搭檔很快跳了下去,車裏隻剩下阿力和一個司機。阿力馬上按照計劃摸出了手槍,悄悄打開保險,從前排兩個座位的空隙間對準了司機的後背,扣動了扳機。

然而意外出現了,槍並沒有響。阿力又扣了一下,還是沒響。第三下,槍仍然啞火。阿力的額頭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後背也濕了一大塊,握槍的手不禁激烈地顫抖起來。他簡直忘了自己在幹什麼,心中大喊:天啊,難道這是天意,老天爺注定要我一輩子受窮?

突然聽到後麵開車門的響聲,他猛然回過神來,最佳的時機已經過去了。阿力飛快地把槍收回去,伸手抹了一把汗,然後跳下了車。

阿力腳剛落地,就見前麵一輛耀眼刺目的紅色寶馬直向他衝來。他一驚,正要躲避,寶馬貼著他的腳悄無聲息地停下了,車門打開,裏麵一個人衝他哈哈大笑。

阿力定睛一瞧,失聲驚叫:“阿勇,你回來了!”

坐在寶馬車裏的,果然正是阿勇。這家夥已是今非昔比了,一身名牌西服,紮一條大紅大紫的花領帶,臉上戴著一副墨鏡,活脫脫一個大富豪。阿勇把他一拉,道:“上車,咱哥倆兒先轉一圈!”說完載著阿力,滿大街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