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拖半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好不容易挪到了公交站牌旁邊,包裏傳出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想到二十分鍾前通過的電話,喬沫盈慌忙把手中的袋子放到腳邊,一麵在手提包裏翻找,一麵嘀咕著:這麼快就已經到了麼?
好不容易翻出手機按下通話鍵,沫盈趕緊報出自己的方位:“喂?我剛剛到站牌這裏,你到~~~~~”
“我已經回家了沫盈,今天好累,你自己打車回來行麼?”男人稍顯疲憊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
“……”沉默不過維持了幾秒,沫盈匆忙的收拾好心情,語氣如常的回應著:“沒事,那你睡吧。”想了想又開口詢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男人輕輕歎了口氣。
“嗯,等回去我做好吃的給你。”
掛掉電話,看著下班時間車水馬龍的一派繁華,一瞬間的傷感莫名的籠罩住了她,望了望腳邊頗為沉重的袋子,和身邊擁擠的人群,沫盈有種抓狂的衝動,如果不是男人那一句我過來接你,恐怕自己也不會一時衝動買這麼多東西。
公司最新接了case,頂頭上司帶頭加班,沫盈自然不敢提前開溜,去超市時已經很晚,本來隻是出於無聊給親愛的老公打個電話求撫慰,結果不知道今天吹得是什麼風,季丞軒突然開了竅,居然表示等會兒過來接她,沫盈一時飄飄然忘乎所以,隻覺得貨架上所有的商品都合了她的眼緣。這種與生俱來的記吃不記打的個性使得她完全沒有考慮到某人言而無信的概率。
追悔莫及啊追悔莫及,沫盈第N次在心裏捶胸頓足,這個時間正是下班高峰,出租車非常緊俏,好不容易攔到了一個,卻在自己轉身過去拿東西的時候被別人劫了胡。“讓你手賤,讓你手賤”沫盈一麵在心裏唾棄著自己,一麵認命的提起手邊沉重的袋子,加入了擠公交大軍。
車多路堵,到家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沫盈放下東西幾乎有些虛脫,一進門就趕緊歪在沙發上,閉眼大口的喘息。小腹隱隱的墜痛讓她有些不安,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嘟嘟囔囔的跟肚子裏的寶寶聊天,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放在平時,這麼點小挫折根本就不算什麼,或許是懷孕會影響情緒,這一刻沫盈忽然就覺得有那麼一些委屈。
房間裏傳來季丞軒沉穩綿長的輕呼聲,沫盈的思緒一下放的很遠。
一個月前她剛剛經曆了一場世紀婚禮,自嘲的笑笑,恐怕沒有肚子裏這個小東西,自己絕對不會那麼快結婚。雖然她和季丞軒算起來也混在一起3年了,但是有很多問題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即便很早的時候她對他的感情就已經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可她從沒有想過他會非卿不娶。這個意外的小生命把一切都打亂了,雖然她知道季丞軒是喜歡她的,隻是很多時候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無福消受。
沫盈想著,思維模式一貫簡單的她難得的有些感慨。不過想到能和自己深愛的男人,共同孕育兩人的骨血,看著彼此之間的愛情,以另一種方式延續和演繹,這滋味實在是萬般美妙。
忽然就覺得渾身又充滿了動力,從袋子裏翻出剛買的食材,沫盈打算在季丞軒睡醒之前準備好兩人的晚餐。沫盈的廚藝是婚後才學的,不過得益於她某方麵高的詭異的悟性和季丞軒有意無意的鞭策,她的烹飪等級飛速提升,雖然還沒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秒殺知名酒店大廚卻已經是不在話下。
季丞軒是個完美的男人,或者通俗一點來說,他非常挑剔,沫盈對這男人的龜毛實在是深惡痛絕,婚前總覺得他和顏悅色,溫文爾雅,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婚後才知道人家當然不生氣,人家就專門氣你。沫盈多少次明示暗示都隻是徒勞,江山易改那什麼難移,季丞軒已經充分的讓她理解了這句話的真實性,可悲的是這麼唾棄著隱忍著,也就不知不覺的適應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去掉蔥白,隻留下最嫩的蔥心,沫盈不禁想起兩人第一次約會,那家夥當著自己的麵對服務員說出:“小蔥拌豆腐不要蔥”時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麼事這麼高興?”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沫盈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季丞軒抓抓蓬鬆的頭發,走過來輕輕環住沫盈的腰:“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提還好,一提沫盈就來氣:“你還好意思問!”
季丞軒輕笑出聲,惡意的咬了下她的耳垂:“要不我今晚賣身贖罪?”說著說著男人的魔爪已經撩起她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撩人的嘴唇也開始在她脖子上蜻蜓點水般的挑逗。沫盈隻覺得渾身酥軟無比,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喂,雞蛋糊掉了,趕緊重做!”季丞軒突然放開她在她頭上敲了一記。
沫盈手忙腳亂的關火,衝著放聲大笑著走出廚房的邪惡背影狠狠地揮了揮鏟子,她敢保證某人絕對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