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飲雪的心是暖的,手是熱的,甚至眼睛是看得清楚的。

他選擇相信她,他護著她。

飲雪低頭細細地看著兩個不斷向前跑的步伐,一步一步,仿佛永遠不會停歇。

有人陪著,真好。

飲雪輕笑。

低低的笑聲從她口中逸出,在陳銘耳中不是悅耳而是如同雷鳴。

陳銘突然愣住,他想起,她是飲血花,這個世界最邪惡的花。第一見她時候,他隻以為她是一個武功極高的江湖女子,可後來,他便明白她是一個嗜血的飲血花。她怎麼可以殺了人還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笑?

陳銘氣憤,他一把甩掉飲雪。

飲雪沒有想到會這樣,可顯然她看出他在生氣。

“怎麼了?”她有些著急地想知道原因。

她不問還沒有什麼事情,陳銘頂多沉默,可是她這麼一問,陳銘終究壓不下自己的怒氣。

“怎麼了?你好意思問我這個問題?飲雪,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以後不要再飲食人的鮮血,你為什麼不聽話?”

他親眼見她飲食人的鮮血,那麼近的距離,隻有她能夠做得到。

“我沒有。”飲雪搖頭。她真的沒有,剛剛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血仿佛隻認準她一樣,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那個女人為什麼一撞到她就立馬血流不止。

“你有。”陳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住怒氣,可是一想到她做錯了事情還不知悔改,反而偷笑。他便壓不住自己的怒火,“飲雪,你做了便承認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第一次被我看到了,這次,我可以再次原諒你,隻是飲雪,你太讓我失望,我以為這次你回來,你至少會做出改變。可是,你沒有,你在沒有做出任何轉變的時候,便回來了,回來找我。我記得,我有對你說過,如果你不能停止飲血,那便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他頓了頓,“所以,飲雪,以後不要在出現我麵前了。”

飲雪:“可是,我並沒有……”

“什麼都不要說了……”陳銘拒絕聽她任何辯解,因為在他眼裏,那分明就是狡辯。她不是這樣的,他雖然希望如此,可是眼見為實,他無法欺騙自己。

如果第一次選擇相信,造成了無法避免的恐慌,這一次,他打算長痛不如短痛。

他不信她。

這是飲雪得出的結論。他不給她機會去解釋,也不留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飲雪,你走吧。”

一句話,陳銘便同自己的隱衛一起消失在飲雪的麵前。

飲雪隻要抬腳,輕易間便能追到,可是她最終卻沒有任何行動,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那一越走越遠的身影,揮了揮手。

“再見。”飲雪輕語,這次,她想,她真的要說再見。

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飲雪的心沒有痛,隻是眼角有些苦澀。

她笑了笑,對遠去的陳銘說:“我會走的。”因為這裏並不屬於她,她從一出生便注定不能走入人群,雖然她向往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平凡卻從不屬於她,可她不後悔。

如果人生再有一次選擇,她仍然選擇遇到姐姐,隻是下一次,她卻不希望姐姐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