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語不知身後姑姑的心思轉換,仍舊安定地蹲坐地屋頂上,抬頭看星。
天空繁星點點,月色迷人。
“姑姑,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間想把不老居交給我?”
寂靜的夜空下,花不語出口問花不棄。那時的花不語並不知道這句話成功救了自己。
隻是一個簡單的一句話,喚醒了花不棄的意識。
她回想起今日前一刻還在想與花老一較高下的心,後一刻就轉變心思把不老居交給他的女兒。她為什麼會突然間做出這個決定,連她自己當時都有些意外。她都意外的事,其他人畢竟更加感到意外。這是肯定的。花不語想要知道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時此刻,安靜地坐在這裏,頭上是暗夜,腳下是青瓦。她突然腦子清明起來,心思回到那時。
為什麼呢?
事後,她有思考。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不可挽回,心思卻在那一刻之後,有所轉變。
她累了。
當時,她是這樣想的。
現在,她仍然這樣想的。
是啊,她暗暗歎息,怕是當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突然開口,說出讓位的事。可事實真是這樣嗎?
花不棄也有她的不得已。溪山與幽靈地界的雙重壓力,她讓位是遲早的事。與其被人逼著下位難堪,不如主動讓出,還能換來一個好的籌碼。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知道的。
“嗯,理由很簡單。我讓花老他欠著我。”說出這一句話時,花不語能聽到花不棄的咬牙聲,“他欠我一個人情,這個人情足以讓他帶我回溪山。”
花不棄後麵的語氣漸漸平靜,就像剛開始花不語感到的憤怒隻是錯覺,可那有可能隻是錯覺?
花不語心知肚明。
“真的隻是這樣嗎?”花不語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花不棄瞟了她一眼,也不在意自己的心思的泄漏。現在她已經不是不老居的主子,所以想起事來,也就不在意是否會牽連的不老居。
“嗯。想與娘親談談。已經許久沒有同她講話了。那時,她生氣地闖入不老居,說永不見我。這次,我去溪山,希望可以見到她。”
花不語看了她一眼,隻是問:“同父親說過了嗎?”
這樣的問題拋出,換來長久的無聲。
“還沒有。”
不知道等了多久,花不語才聽到花不棄略顯無力的聲音。
“那我去吧!”花不語輕歎一聲,沒入黑色。一腳輕踩梧桐樹上一片綠葉,落在花老目前住的地方。
旋轉的藍裙輕飄,她眼露沉靜。
“不棄姑姑,今晚你怕是想對我說,我欠你一個人情,而如今需要還的便是讓您進入溪山。可進入溪山之難,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肯定要征得父親的同意方可,可是父親會同意嗎?”
溪山有文,外人不得入內。
她曾親眼看到隻是誤入溪山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以及花草,進入門的那一刻,化為輕煙。父親不同意她進去,怕是她出現意外。她雖然留著母親的血,可畢竟隻是一半溪山人,能不能平安進入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