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不足一秒的十分之一。
那是趁所有人都被難以理喻的狀況麻痹,大腦需要理解和接受所產生的必要空檔。
在接觸到那個人的一瞬,自己就會被激怒的魔王們撕成碎片吧。
但是——
猶如一個為了調戲幼女而不惜性命的變態一樣,此時的石破,義無反顧。
帶著破損天鵝絨手套的指尖,電光火石地突襲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
然後,蜻蜓點水般地一觸即回。
最終,吐出令全場陷入震驚狀態的詛咒:
“好軟,好有彈性,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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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張大嘴巴的人們,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受害者迅速蒸紅的臉頰。
再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證明了——原來高不可攀的冷漠魔王,在本質上也是有血有肉的小女孩。
“你這混蛋,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暴露的原罪露出本性,沸騰的紅發引燃來自煉獄的烈焰,閃爍著赤色凶芒的背後一擊好似惡魔的獰笑,劃過的大氣在逃竄之前就被無情地蒸發。
誰都能預見到,誌得意滿的少年被擊碎為肉塊的慘烈景象。
敢於冒犯地獄至尊的狂徒,就應該用本人最慘不忍睹的下場謝罪。
但有人並不希望如此。
“不可以——!”
明明是稚嫩的童音,卻有著號令天地的威嚴,情急之下的路西法終於發出了難以抗拒的聲音。
手中的古書漂浮在身前,快速翻動的書頁是比朝陽更加璀璨的恒星,幼小的魔王獨占了灑遍大地的晨曦。
此時此刻,她就是世界的軸心。
此世此地,這個星球為她而轉動。
太陽也要失色,群星也要臣服——
在這小小的暴君腳下。
撒旦的狂怒一擊落空了,怪盜像是被看不見的救援者拖到了一邊,可是無形的力量實在亂來,那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而且善後工作也粗暴得誇張,將救援對象扔到了地麵以下。
揚起的灰塵,龜裂的土石,讓人們懷疑凹陷在裏麵的人還能不能幸存。
當然,這些常識在他的身上是不通用的。
“呀,嚇我一跳。這就是你的力量吧,幼小的魔王。”
拍著襤褸衣裝上的灰,石破爬了起來,向遠處滿臉歉意的路西法露出不在意的笑容。
“真是好可怕,但是有好可愛。我都有些欲罷不能了,真羨慕七原罪呢,有這麼一隻萌物作上司。”
“我要拔出你的舌頭!”
“真敢說啊……”
“嗬嗬,有趣的孩子。”
憤怒的罪更加深重了,不過貪欲和暴食在某種程度上表示了讚同。
“女主角已經離開,舞台已經塌毀,狂歡的夜已經落幕。依依不舍的演員和觀眾們啊,是否對我安排的歌劇滿意?”
像個為成功的演出致結束辭的司儀,石破謙虛而自傲地發問。
“你是主謀?很好,作為將別人家搞得一團糟的小賊,我為你沒有偷偷溜走的勇氣喝彩。不過,接下來就是懲罰時間了。”
火紅的魔王一邊捏著拳頭,一邊走向元凶,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來自地獄的邀請。
“當然,退場要和登台一樣精彩華麗,這可是我的人生座右銘。”
“好吧,我會充分發揮想象力,讓你死得精彩萬分的!”
箭在弦上的撒旦弓起身體,隨時準備正麵擊潰那張惹人討厭的笑臉。
“撒旦,等等,你還不知道他的底細。”
“那種東西,把他撕碎了慢慢找也不遲!”
就在火箭點燃前的一刹那——
“小路西法就在你的身後,別忘了她的負擔和你的職責。”
顯然,比起瑪蒙、別西卜更懂得撒旦號的內部結構,輕而易舉地拉下了保險栓。
衝動的少女“嘖”了一聲,中斷了引爆。
瑪蒙鬆了一口氣,轉向看上去有些失望的石破:
“你在這裏潛伏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惡作劇還有找碴打架嗎?”
“你似乎對我有很深的怨念啊,黃金的魔女。”
“……你當然不知道,我之所以拖了半天才出現在那位公主麵前,為的就是讓你這個禍害死得徹底點!”
幾乎要將他咬碎嚼爛的聲音,蘊藏著深深的懊悔和不甘。
“那你應該感到高興,因為我的確死了,而且次數多到數不清。因為除了死去外沒什麼可做的,我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