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上一次,帕拉塞爾斯就是見機不妙,果斷地撤離的。
“好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了,讓我看看除了外麵的玩具以外,還有什麼有趣的把戲。”
石破捏著自己的拳頭,不斷地逼近,即使戴著麵具,仍能感覺到冷酷的氣勢充滿了封閉的空間。
而失去了庇護的戰役大魔導則像是驚呆了一樣,愣愣地沒有動彈,既不擺出迎戰的架勢,也沒有思考對策的跡象。
“等著我先攻過去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給對方任何拖延的機會,永遠認為赤裸裸的暴力才是最有效的交流的少年搶先發動了進攻,呼呼的拳風吹得長袍不安地飄動。
作為內界的頂尖強者,帕拉塞爾斯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從袍子下展示出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雙臂,羸弱的魔法師竟然開始與敵人進行慘烈的肉搏。
拳腳的碰撞、肢體的衝突不斷地持續著,兩個完全不通武技的人倚仗著自身的力量、速度和反應力激突著。
就像是驗證誰的肉體更加強悍一般,雙方都采用了完全舍棄防守的進攻,急雨的拳頭落在敵人的身上,而自己也承受著同等的攻勢。
沒有花招和試探的、幾乎稱得上野蠻的對抗。
當時的石破的確為對方的強悍而衷心讚歎過,不像那些內功強橫的習武之人,也沒有用魔力護體,帕拉塞爾斯這個鍛煉精神遠重要於錘煉肉身的魔法師竟然在身體能力的對抗中完全不遜色於自己,這令擁有被通天打磨出的完美身體的石破又驚又喜,並更專注地投入到這場殘酷的較量中。
拳對拳、腳對腳、力量對力量、體力對體力,誰也不服輸的雙方任性而默契地針鋒相對,與其說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不如說更像一次全方位的競賽。互不相讓的兩人,都不認為在身體的對抗上會輸給對方,哪怕是某一方麵的敗北都不允許。
或許是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純粹的較量,那時的石破笑得非常開懷,自己的對手和自己一樣,具備強烈的意誌和固執的追求,這讓他大呼幸運。
但既然已經知道結果,那麼第二次的爭鬥就遠不如第一次那麼令他心跳加速了。
終究是由聖人錘煉出的肉身更勝一籌,體力和恢複力上的不足,直接導致了帕拉塞爾斯的落敗。
並非無法作出反應,而是傷痕累累的手臂因為麻痹而在速度上慢了一線,毒師的胸膛被重重地擊中了。
此時,應該是落敗的魔法師變為一團黑霧,消散得無影無蹤的時候,但在被封鎖的空間中,他這次無路可逃。
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見過你的真麵目呢,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怪盜迪斯特伊是我的分身的,但是隻有你見過我偽裝之後的相貌,這可不太公平啊。”
石破這樣說著,將沉重的長袍提了起來。
“所以說,也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容吧!”
裂帛聲響起,石破粗暴的雙手撕扯著掩蓋真身的黑袍,但沒有想到的是,直到最後一塊布料變成飛散的碎布,他也沒有如願以償。
裏麵什麼都沒有,就像剛才發生的激戰隻是一場妄想一樣,長袍之下隻有透明的空氣。
巨大的錯愕讓石破的腦海陷入了一片空白,毫無防備的他在此時露出了最大的破綻。
一聲美妙的琴聲從耳邊直達心中,全身都感覺軟綿綿的,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和安心感催眠著石破不安分的心靈。
睡吧,睡吧,美夢醒來就全都結束了。
石破的意識中斷了,撲在地上的衝擊力震落了怪盜的麵具,純真的睡顏輕輕地打著鼾聲。
濃霧散去,一切回歸到沉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