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放心,我北大食兵強馬壯、國力鼎盛,又有盟友歐羅巴作為依托,誰也無法撼動。反觀中大食,內亂頻發、民怨沸騰,東大食一團亂麻,南大食有美利堅虎視眈眈,此時竟還敢冒犯我國,簡直是自取滅亡。相信在陛下的英明領導下,擊敗哈立德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唉,希望如此吧。”
費薩爾眼珠一轉,又換上一副憂慮的臉色。
“隻是有一件事,令臣下頗為不安。”
“你我翁婿,何必吞吞吐吐,盡管說來。”
“阿穆爾功高蓋主、飛揚跋扈,又控製全國的軍隊,如今在軍中已經出現了隻知元帥、不知國王的現象。陛下,臣下擔心長此以往,萬一阿穆爾有了異心,會對陛下不利啊。”
一席貌似忠心、其實暗藏惡毒的諫言之後,費薩爾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艾哈邁德的臉色,隻是令他失望的是,預想中猜疑的神情並沒有出現。
國王怯怯地否定道:“言過其實了吧。阿穆爾元帥雖然有些粗枝大葉,但是對王室的忠誠是有目共睹的,說他會謀朝篡位,我第一個不信。”
不等費薩爾分辨,無能的國王自顧自地繼續道。
“而且,就算是謀反又能怎麼樣?我是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的,包括王宮的衛士在內,沒有人會違抗元帥的命令,包括把我抓起來。如果他真的有那個心思,坐在王座上的早就不是我了。能夠享受這種生活,已經足夠我對獨尊的眷顧感恩戴德了。”
費薩爾愣愣地看著這個沒誌氣的國王,他從沒有想象過世上居然存在這種懦弱的君主,如果他的父祖在世的話,必定會被這個不肖子孫氣死吧。
這個家夥,還以為是個自負的廢物,沒有想到竟然有這種已經達到自暴自棄程度的自知之明。
就在費薩爾轉著念頭的時候,艾哈邁德好像想到了什麼,他一擊掌,開心地說道。
“這樣一想,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一切都有阿穆爾去做,就算失敗了,大不了我成為亡國之君。像我這樣的昏君,哈立德國王也沒有殺害的興趣吧,說不定還能讓我繼續享受這種生活。而且事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就像你說的,北大食還是頂得住中大食的進攻的。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看著眼前興高采烈的國王,費薩爾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和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總之及時行樂就好!費薩爾,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就讓那些有能力的人頭疼去就足夠了,何必自尋煩惱。時候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你自便吧,哈哈哈……”
望著艾哈邁德在仆從的前呼後擁下慢慢回了後宮,費薩爾深深低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變化不停。
他也算是閱盡史書、精通權謀的人,但是在大食曆史上如此的昏君他是聞所未聞,簡直稱得上昏庸的極品、敗家的典範了。這樣一心享樂、不思進取的廢材,甚至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或許我應該放棄這個沒用的棋子,在其他方麵多下些力氣了。
帶著這個想法,費薩爾落寞地離開了王宮。
聖殉曆1000年11月下旬。
舉世震驚的“兩河慘案”突然發生。
北大食王國南部邊境的十七座村莊遭到慘絕人寰的屠戮,導致近兩千人被殺,凶手逃逸不見。因為此地正是兩河流域,故而被稱作“兩河慘案”。恐慌迅速向北擴散,許多人背井離鄉,又致使上萬人流離失所。
王國迅速進行調查,得出的結論直指中大食。同時國際聯盟也受理了此案,並要求中大食王國出庭辯解。
一時間,輿論再次將那位時隔多年、重掌大權,並且試圖完成中、東兩大食合並壯舉的老國王推上了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