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的臉龐,很可能讓費薩爾對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這無疑會對自己的前程造成重大的影響,在加上流落異鄉後累積起來的焦慮不安、抑鬱憤怒,現在的紮伊德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隻想用鮮血澆滅心頭的怒火。
“都住手,聽我的命令,各自尋找掩護,原地待命!”
“混蛋,我說是要進攻,進攻!你的耳朵聾了嗎?”
紮伊德跑到一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青年白人麵前,以嚇人的氣勢大叫著。此時的他如同一隻失控的野獸,誰見了都會產生退避三舍的懼意。
但首當其衝的那人卻毫不退縮,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隻是重複著自己的命令。
“瓊斯?拉夫,你在幹什麼!我命令你去幹掉躲在村裏的那群賤民,你沒有聽到嗎?”
紮伊德伸手去抓瓊斯的領口,卻反被對方躲過、推倒在了地上。
“你……你竟敢……”
“你沒有下達命令的資格!”
低沉的一句話,卻像驚雷一樣在紮伊德的耳邊炸響。他驚慌失措地抬起頭,迎接自己的是冰冷到足以凍死自己的視線,這時他才猛地想起,對方是那個嗜血的怪物——卡迪倫?拉夫的兒子。
在容貌和氣質上與乃父有六七成相似的瓊斯像看著畜生一樣俯視著紮伊德,語氣中帶著冷酷的平淡。
“我們已經失去了近三百人,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對方是在引誘我們進攻、然後消耗我們的有生力量嗎?還有,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是我,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應該閉上嘴乖乖在旁邊看著,而不是在這裏大呼小叫!”
在鋒利目光的逼視下,像是在心中被人架上了刀子的紮伊德終於臉色蒼白地低下了頭。
說到底,費薩爾派出的這群人最大的作用隻是混淆視聽,將這筆血債嫁禍到中大食的頭上。他們根本沒有資格指揮黑流的傭兵們。
不再理會喪家之犬一般的貴族,瓊斯陷入了沉思。
他是一個崇拜英雄的人,之所以成為傭兵,比起自己想要成為戰場英雄的願望,更是出於對自己父親的憧憬。在他的心中,率領黑流傭兵、馳騁在一個又一個的戰場、取得無數輝煌勝利的父親才是真正的英雄。而為了證明自己,瓊斯才決定走上與父親相同的道路。
在極力地模仿之後,如今的瓊斯已經不遜色於卡迪倫,餘下的隻有追上並超越,他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對於這次的任務,瓊斯一開始並沒有過於重視,他認為隻要保持隱秘性,就能夠輕易完成。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順利地進行了兩天之後,卻在最後一個目標上出了差錯。
根據最新的情報,這裏絕不應該出現一批武裝分子,但是現在偏偏出現了,而且以瓊斯的觀察,這是一夥戰鬥力強悍、絲毫不下於自己所部的組織。實際上,他已經察覺對方的強大還在己方之上,隻是倔強的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隨著傷亡人數的增加,從來沒有嚐過如此苦果的瓊斯心情不比紮伊德好到哪裏去,但是從小接受父親嚴格教育的自己牢牢記得一句話。
在戰場上,失去冷靜就等於失去生命。
瓊斯強迫自己保持克製,並開始絞盡腦汁尋求對策。
村莊依靠陡峭的荒山,入口隻有一處,已經被敵方築起了防禦工事。這是典型的攻堅戰,對方的火力和配置都非常完善,幾乎無孔不入,采取強攻的話自己的人恐怕死光了也攻不破。這一次是快速的隱秘行動,所以沒有攜帶重武器,強行進攻的想法基本可以放棄。
按照卡迪倫的戰略,各個小隊的任務基本已經完成,放過一兩個村莊也無關大局,可是就這樣扔下無數屍體撤退,實在太甘心了。
眼看夜色即將降臨,一旦入夜,就更加難以全殲對方,瓊斯咬了咬牙,最終決定向總部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