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這才放心,艾薩克注意到沉默的佐伊,不禁奇怪地問道:“大姐頭,你怎麼了?看上去惴惴不安的。安心,那人看上去瘋瘋癲癲的,我覺得也沒什麼可怕的。”
佐伊翻個白眼:“不可怕?那是你從沒有跟他接觸過!”
“難道你……”娜塔麗大驚失色,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尖叫聲被石破聽到。
雖然不是內界的人,但她非常清楚一個得罪了全世界的人想要生存下去是多麼的困難,而石破仍然逍遙自在地活著,那麼他的實力就可想而知了。
佐伊對好奇的四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和那家夥相處過一段時間,而現在的想法是,如果沒有必要,絕對不想和這個瘋子交手!”
四人悚然一驚,在他們眼中,佐伊從不知道什麼叫做畏懼,而她竟然如此看待那個人,其可怕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總之,今後你們遇上了他,最好繞著走。不過好在那個家夥很喜歡做驚天動地的事情,和你們應該不會產生交集。”
艾薩克等人鬆了一口氣,他們也不是除暴安良的俠士或追求力量的強者,能不發生衝突那是最好不過的。
“好了,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該繼續啟程了。”
“大姐頭,你要離開?”
佐伊點頭,瀟灑地笑了起來。
“教主大人,您真的要離開了嗎?”
泰莎拉扯著衣角,粉嫩的小臉上流露著念念不舍和不知所措,這也是大多數村民的表情,他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不安和迷茫。
教主大人突然宣布解散這個村莊,遣散裏麵的所有人。他散盡家財,作為離去的人們的安置費。
事情發生得太快,許多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在命令中半強迫離開了這個祖祖輩輩居住的深山小村,而如今的泰薩還有她的母親,是最後一批人。
“是的,你們走了之後,我也要離開了。這裏也即將成為曆史。”
穆拉無喜無悲,任誰也看不出他現在想著什麼。
“為什麼呀,我不想離開這兒,也不想這裏消失!”
看著快要哭出來的泰莎,穆拉伸出自己的手,親昵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泰莎呆住了,教主大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寵溺自己,也是初次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與之前的笑完全不同,是一種溫暖而充實的笑,讓人感到安心的笑。
“我們不應該太久地停駐在一個地方,這會讓我們變得心胸狹隘。這世上也沒有永恒的事物,它們早晚都會消亡的。這是萬物更新的道理,也是讓這個世界保持美麗的秘訣。”
“您說的,我聽不懂。”
“現在聽不懂沒有關係,等你在外麵長大了,自然就會懂了。如果還是不懂的話,就看一看這本書吧。”
穆拉將一本筆記交給了泰莎,裏麵記載了奧拉一族的曆史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還有通往奧拉研究室的結界術式,他將自己的小女兒當做了最後的繼承人。其實他原本想將這一切留給克麗絲,但她拒絕了,她說自己已經得到了無比珍貴的夥伴,也無意繼承奧拉的遺產。
望著不舍的泰莎抱著筆記本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中,穆拉吐出了一口氣。最後的牽掛已經沒有了,接下來的自己,將踏上贖罪的旅程。
手掌一翻,孕毒的燒瓶出現在掌中,凝視著這個詛咒了自己家族近千年的十三黑皇權,穆拉心情有著說不盡的複雜。
但是噩夢終於結束了,兩個無辜的女孩逃脫了,那麼就讓自己背負上最後的罪惡吧。
穆拉將前往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的地方,將燒瓶埋葬,然後自己在那裏了此殘生。算是對罪大惡極的自己微不足道的懲罰吧,至少可以讓自己的心得到些許的安慰。
“薩特,你說的不錯,奧拉被詛咒的宿命,終於被打破了……”
站在村子入口的穆拉,自言自語著。就是在這裏,自己殺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仆人、朋友。
“但是我的怨恨,卻不會消散!”
穆拉一驚,隻見一隻手臂破土而出,抓住了自己的小腿,隨後是薩特蒼白的、布滿怨恨的臉,他死死地盯著自己。
“穆拉,將我的命還回來!”
“可以的,等我完成了最後的使命,隨時會為你償命。但是在這之前……”
“禁魔之陣。結!”
薩特的影子在驅散魔力的結界中煙消雲散,穆拉大聲喊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陰森恐怖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將穆拉包圍。
那一刻,平靜的村莊化作哀嚎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