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用陰沉的表情作出微笑的中年男子,艾薩克甚至覺得這是一項高難度的技巧,那種強烈的違和與別扭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麵前的人身材高大,罩著一身黑色的僧衣,很像聖理教的祭祀所用的長袍,但胸前並沒有標誌性的十字架。青白的臉平平無奇,要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應該是他那大而彎的鷹鉤鼻子了。
“三位,日安,我是這裏的村長,名叫薩特。不知三位有何貴幹?”
艾薩克上前通報了姓名,並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尊敬的村長,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到我的一個朋友,他叫萊昂。”
“薩特先生。”
不等對方回答,佐伊就插嘴說道:“你打算就在這裏和我們談話嗎?不打算一盡地主之誼?”
薩特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考慮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叫三人跟著自己來。
“看來你們的村莊惹上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看著幾座被毀壞得慘不忍睹、幾乎沒有任何修複可能的房屋,佐伊沒有誠意地感歎著。
“我不知道佐伊小姐在說些什麼。”
薩特走在最前麵,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聲音平靜無波,帶著淡淡的疑問。
“剛才我聽一個小女孩說,前些天這裏來了一個很可怕的人,差點將你們的村莊毀於一旦。”
“那應該是泰莎吧。”
薩特用疑問的語氣肯定著,同時發出開玩笑似的笑聲。
“不過是小女孩的幻想。實際上是那些屋子年久失修,自己倒塌的,我正打算帶領村民們將那裏清空重建呢。”
佐伊和娜塔麗麵麵相覷,她們看得出屋子明顯是人為破壞的,但兩人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
艾薩克卻毫無心機地問道。
“剛才小泰莎說最近克麗絲姐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說不定就是我的朋友。”
薩特平穩的腳步突然頓了一下,但隨即恢複了四平八穩,讓佐伊看得心中冷笑。
“克麗絲是泰莎的姐姐,隻是幾年前就死了。小女孩實在太想念自己的姐姐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覺。三位客人不必在意。”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艾薩克表示自己的遺憾,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大叫一聲,抓住了薩特的肩膀。
“有什麼事嗎?”
薩特的臉色很平靜,但娜塔麗看到了他緊緊攥著的雙拳,不由提高了警惕。
“尊敬的村長,您看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我們有都饑腸轆轆,好客的您應該會為遠來的客人提供晚飯和被窩吧?”
看著臉皮超厚的客人,薩特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雖然身為村長,但是薩特的房屋並不起眼,裏麵的裝飾也簡單到了極點,幾乎和中世紀的農民沒有區別,坐在粗糙的手工木椅上,看著方桌上擺著的油燈,艾薩克發現這裏根本沒有電力和電器的存在,他取出了手機,也接收不到任何信號,這令一直生活在大城市的他大為驚奇。要知道,即使是以古板著稱的魔法師們,也漸漸接受了現代的科技技術,而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原始的村落。
聽到薩特的解釋,三人的臉上才露出了釋然的神情。
這個村莊屬於一個神秘教派的聚落,這個教派名聲不顯,卻曆史悠久,其教義是回歸自然,教徒們過著與世無爭、清淨自由的生活,因此所有人都拒絕使用現代社會的產物,過著清貧的生活。
雖然薩特看上去很虔誠,並如今的生活很滿足,但艾薩克卻不以為然,讓他在這種遠離現代文明與各種便利設施的窮鄉僻壤生活,他認為自己不到一個月保準會瘋掉。
不久之後,薩特端上了晚飯。
嚼著口感糟糕的麵包、喝著用時蔬熬製的雞湯,艾薩克承認這些都是純綠色無汙染的食物,但自己寧願去吃充滿不健康因素的垃圾快餐。這些信徒的想法,他真心不明白。
“教主大人是一位偉大而懂得節製的人,他很少打擾我們的生活,經常一個人進行苦修、精研教義,他教給我們人生的道理和存在的意義,讓我們的生活變得充實而精彩。他是活在現代的聖人!”
晚餐結束後,薩特便對自己的教主滔滔不絕地歌功頌德起來,這讓艾薩克和娜塔麗昏昏欲睡,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裝出一副聆聽的樣子,倒是佐伊精神飽滿,聽得津津有味。
“我們的村莊沒有婚姻的概念,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屬於教主大人的,我們會聽從他的一切命令。”
“什麼!”
聽到這裏,艾薩克表示不能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