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十個百人的方陣正在迅捷而有條不紊地前進著。方陣與方陣間涇渭分明,一半是身披鎧甲的騎士,一半是身穿僧衣的祭祀,他們喊著口號、唱著聖歌,來到這片異教神的土地。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是來普度生靈的,因為那殺氣騰騰的氛圍,即使相隔一裏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
他們是來淨化的,將這不接受聖主庇佑的領域毀滅、重建,成為聖理教的淨土。
從出征的陣容,就可以看出這一次十字聖堂的決心是多麼得堅定。
五百人的湖畔圓桌騎士團已經悉數到齊,他們全身上下披掛著堅不可摧的重甲,連頭部也覆上了全麵防護頭盔,隻露出一雙雙堅定而無畏的眼睛,手中長劍見盾牌沒有因為大戰來臨而出現一絲顫抖,背後的白色披風隨著前進的步伐而揚起。
打頭陣的是騎士團的團長格拉海德,他是唯一輕甲上陣的騎士,銀質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配合英俊的麵容、凜然的氣質和黃金般的頭發,讓他看上去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不可冒犯。他沒有攜帶盾牌,傳說中的聖劍懸掛在腰帶上,鑲嵌著寶石、精美絕倫的劍鞘將那柄劍中之王包裹起來,隻露出黃金打造的劍柄。他與它的降臨隻為了一件事,讓今天的戰鬥背負上名為勝利的純粹宿命,一如他與它的名字“純潔的聖杯”、“誓約的勝利”。
在格拉海德的身邊喊著口號的是他的好友、副團長、戰場指揮官查理,他的盔甲在騎士團中猶為顯眼,獅頭盔、雄鷹展翅的肩甲、金光閃閃的板甲、雪白披風上繡著血紅的十字,和他魁偉的身軀相得益彰,如同一輛人型的坦克,讓人很難想到能有什麼使其停下腳步。查理是一個典型的不列顛人,輪廓分明的臉型,棕色的頭發,濃重的眉毛,淺灰色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不苟言笑的表情處處流露出孤傲之氣。他沉默寡語,和身後默然前進的騎士們沒有區別,隻有偶爾會說出一兩句鼓舞的動員,卻恰到好處地使戰士們保持著高昂的戰意和飽滿的精神。查理天生就是一位騎士,勇敢、無畏、堅毅不拔、懂得犧牲與奉獻,他是上一代騎士團長的獨子,如今已經年過而立,他是格拉海德的良師益友,格拉海德的劍技和禮儀都學自於他。同時,他還向王子獻上了忠誠,推辭了就任騎士團長的建議,而是作為副手進行著騎士團的日常管理。格拉海德曾今斷言,沒有查理,他很難想象如何維持團結與紀律,查理才是湖畔圓桌的脊梁。
與格拉海德一樣,查理沒有佩戴盾牌,隻是將一柄長五尺、寬四寸的巨劍扛在自己的肩上。那也是一柄威名赫赫的聖劍,巴魯姆克,神話中的英雄所使用的武器,擁有斬殺巨龍的鋒利和淨化身心的奇能,沒有劍鞘能夠承載它凜冽的鋒芒,所以每當查理出征的時候,隻得將其靠在肩膀上。
這就是湖畔圓桌的全部實力,雖然與百年前那個征戰世界各地、為日不落帝國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的騎士團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其底蘊仍然讓人不可小覷。同時,湖畔圓桌和聖理教、神選福音都保持著親密的關係,能是強者如雲的歐羅巴內界中不可忽視的一角。而相比四角中排名最末的騎士團,聖理教奉聖派的陣容就堪稱恐怖了。
先不說由五百個從令異教徒、異端分子聞風喪膽的審判機關挑選出來的無情狩獵者,單論站在他們前麵的五個人,就已經足夠把地圖上的一些小國永久的抹去。
“七聖徒”中的五個人一同前往任何地方,都能夠在那裏引起翻天覆地的劇變,“第二天”西門?馬可,“第三天”雅各布?馬洪,“第四天”腓力?西亞蒙,“第五天”猶大?阿基拉,“第六天”彼得?澤貝爾,五位身披華麗紅衣教袍的人似乎昭示著,將要用鮮血將這汙濁的大地洗淨,重新讓其沐浴在聖主的榮光之下。
陽剛的大笑聲中,西門一把抱住了洛基,不斷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看來我們的眼睛還沒有被蒙蔽,親愛的洛基,你是一隻迷途知返的羔羊,聖主會原諒你擅自稱神的罪孽的。我可以替教宗向你許諾,在天堂給你預定一處好位置!”
白發蒼蒼、眉目深邃的西門是教廷中最剛猛和慷慨的人,他是教宗亞當的摯友,也是地位僅次於他的人物。亞當曾經評價他說,西門若發怒,鬼神退避,而對待朋友,則極為豪邁大方。這一次的出征如此順利,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對阿斯嘉特了如指掌的洛基。沒有他,千人的部隊說不定如今還在冰天雪地中徘徊,而停止了極具威脅的刀鋒飛雪,更令他們省去了不少麻煩。西門認為洛基投誠的誠意已經無需置疑,便立即作出了承諾,他會為洛基爭取一個與其功績相符合的獎勵,哪怕將自己的在天國的位置讓給他也在所不惜,對於他認可的人,損己利人的事情他並沒有少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