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曹氏同樣陷入窮途末路的,還有錢宏兮。
朝中已經出現了要求他退出天子競選的呼聲,錢家的一些人也趁機落井下石、詆毀中傷。他的黨羽們不是閉門不見,就是束手無策。這一次,錢宏兮隻能憑借孤家寡人去單打獨鬥了
與這商業世家不同,錢宏兮沒有退路,他的所有根基都在華夏,離開了帝國,他就什麼都不是。所以,他不能放棄這裏遠走高飛,更不願就此功虧一簣。所以,掙紮仍在繼續。
錢宏兮試圖將罪名推卸到失蹤的琴未挽和兩江曹氏的身上,但收效甚微。區區一個沒有背景秘書,能有多大的權力,能夠在帝國興風作浪?這話不但高官們不信,就是百姓也嗤之以鼻。如果說是曹氏的手段,倒是有可能。唯一的疑點就是曹氏和羅氏有什麼深仇大怨,要如此不死不休。可大洋上的海難又讓人們打消了這個念頭,以一副殺人凶手的眼光看著同樣震驚不已的錢宏兮。
大勢去矣!
錢宏兮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這種想法,但隨即拚命將之甩出腦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絕不會放棄的。
剛剛送走了妹妹錢黛兮,她是來看望這些天被催逼得焦頭爛額的哥哥的,雖然不關心政治,卻也知道如今錢宏兮處在怎樣的絕境中。她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溫聲勸慰幾句,並希望二哥能急流勇退,哪怕最後隻保住性命也好。
錢宏兮則故作輕鬆,勸走了錢黛兮。他心裏明白,自己根本無路可退,後麵是萬丈深淵,隻有向前才是出路,他的一切,都在仕途之上,政治生命一旦完結,他也同樣雖生猶死。
錢宏兮如今無比想念自己的妹夫,如果葉孤君在,他的奇謀妙計一定能幫助自己逢凶化吉,可現在的他仍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又召集了以蘇牧為首的一幹心腹前來商議,蘇牧此人雖然外事專業而富有謀略,但在這國內的政爭中卻稍顯不足,可勝在忠心,如今已經是錢宏兮的首席智囊。商量來商量去,得出的結果隻有臨機應變,如今的錢宏兮已經在風口浪尖上,實在不宜做出什麼惹人側目的舉動。
揮退了他們,錢宏兮一人呆立在辦公室中,良久之後,他攥緊了拳頭,雙目閃現著凶狠的光芒。
我錢宏兮,絕不會束手待斃的!
夜晚,月光如同一泓冰涼的流水,淌在大地之上,也淌入錢宏兮的心中。
身在家中的他剛剛與南風取得聯係,命令他們立即啟程歸來。
自從東窗事發以來,錢宏兮便將南風打發到外麵,一方麵是為了避開風頭,另一方麵是為了尋找琴未挽。
原本錢宏兮的意思是要殺死琴未挽,來個死無對證,順手將一切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大難臨頭,他也顧不上往日的情分了。但如今曹氏覆滅,這麼做的效果已經不大,何況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計劃,琴未挽的下落,已經無關緊要。
不一刻,門鈴響了。錢宏兮匆匆下樓,將客人迎進了大廳。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馬氏支柱馬仞的兒子、當今宗主馬儷的侄子,馬紹。
自從哈桑叛亂以來,這位馬氏驍兒就在西域過得很不自在。平叛一戰中,馬氏的成員皆表現得可圈可點,隻有他一人,犯了輕敵冒進的大過,險些放走了哈桑,最終還是被他最看不起的馬儷所救,這使得心高氣傲的他大受打擊。
正值河套之戰後,減員嚴重的羽林軍不但缺少將領,更需要一位悍將將戰鬥力重新拉起來,馬紹聽聞此事之後,便自告奮勇向京師提出了申請,願意到羽林招兵買馬、訓練士卒。經過內閣審議,軍部批準,馬紹如願以償,調往羽林軍,任大將軍,負責操練士氣不振的將士,而高閔則榮升上將軍、羽林軍統領,可謂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