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真誠地誇讚著，而後又惋惜地搖頭，“可惜，我是石破，我不是上天眷顧、這個世界的男主角，我不會相信這麼浪漫而充滿戲劇性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是全世界的敵人，沒有人敢這樣不顧一切的投懷送抱，更沒有人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愛上我。你演過頭了，也太過急切了。那種等不及讓我覺得和你是命中注定有緣有分的迫切感，我可不會視而不見。”
“既然如此，你竟然還故作不知？”李清雲麵沉如水，她隻能夠借此來掩飾自己的惶恐。
“你如此賣力，我若是不配合，豈不是太不知情識趣了。”石破開心地轉了幾圈，如同在台上試鏡的演員，“你的演技爐火純青，但我的也不差。從這方麵講，咱們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李清雲冷哼一聲：“你真的不怕死？一路上，我有無數次機會出手。”
“當然怕！怕得我心驚膽顫、如履薄冰。”石破露出恐懼的樣子，但臉色一變，又成為一種莫名的狂熱：“但是我更怕無聊！你知道嗎，在遇見你之間，我一直期盼著意外的發生，天災也好、人禍也罷，讓我的生活精彩起來吧，然後，你就出現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輕易放過。你裝模作樣，我就陪你演一出愛情戲又何妨？你想要殺我，我就給你機會。其實，在西嶽為你注入戮仙劍氣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會不會動手，但你終究忍住了。這讓我看到了你的謹慎和韌性。沒關係，我給你更大的機會。沒錯，就是今晚的比鬥，當看到你和無趣的女人兩敗俱傷時，我就知道你準備動手了。很好，我完全配合你，露出自己最大的破綻，讓你完成你的複仇。怎麼樣，剛才那一瞬終於得逞後的滿足與快感？”
“你……你這瘋子！”
多少年了，幾千年、幾萬年？李清雲見過瘋狂的人，卻從沒有見過像石破如此瘋狂的，他追求毀滅、同時又輕視毀滅，甚至連自己的存亡也隻當做排憂解悶的消遣。石破說得遊刃有餘，李清雲卻是知道的，他是故意讓自己置身於極度的危險之中，從中汲取站在生死邊緣的刺激，這樣連自己都不在乎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其它。在他眼中，萬物皆可殺，包括他自己，他想要的，不過是在殺的過程中的快樂。
“彼此彼此。”石破擠眉弄眼地笑道：“你不是也一樣嗎？放著天上的神仙不做、高高在上的清福不去享受，卻要來費盡心機地殺我，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被衝昏頭腦的瘋女人罷了。”
李清雲的瞳孔猛地收縮，驚疑道：“你認識我？”
“從聽到你的聲音開始，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石破笑眯眯的目光，令李清雲渾身不自在，就像被人看得通透，“就像第一個被我殺死的人，一派祥和自在、柔順自然的氣度，嘿，真是令人討厭的氣度。”
“然後，那個張曼求來襲，最令我在意的，是她報上的三清觀、太上道的名號，她和穀漫修是同門，有相同的氣息不奇怪，但你卻會在不經意間散發出和他們相似、甚至是更為濃鬱的氣息，這讓我對你身份的猜想更加確定。然後，你方才能夠使用他們師門的法寶鑽魂釘，還知道我使用的是誅仙四劍，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太上、三清，嘿嘿，既然知道我如此厲害，就不應該隻派徒弟來，師尊怎麼能袖手旁觀。”石破胸有成竹地問道：“是不是啊，聖人太上道君的唯一弟子，玄都大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