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獻上的挑撥離間之計,並沒有獲得首肯,轎中沉默片刻,就聽月讀說道:“琴未挽既然堂堂正正出現在我們麵前,就不會怕走路消息,不必多此一舉,且先靜觀其變。”
“獨尊之劍、神選福音、炎黃龍魂、魔法協會、鬼麵、南天家,殿下,這天下和華夏的局勢真是越發撲朔迷離了。”
“還,遠遠不夠啊……”
心知公主又在憂心高天神原的未來,真田一陣不忍,天照禦前常年居於帝都之中,足不出戶,須佐鳴尊性情乖張、我行我素,萬斤重任便落在了月讀的肩上,可即使加上她自己,可調動的不過四人,而神影忍者難堪大任,她能做的也不過是小心翼翼地掙紮求存。雪村隻恨自己沒本事,無法為公主分憂。
正當雪村鬱鬱糾結之時,一個忍者陡然落在道邊,跪迎著一行人。真田吩咐停轎,便聽那忍者稟道:“公主殿下請恕小人失禮,從八千裏大人處有要事稟告。”
十萬八千裏乃百萬神影八大統領之一,專司情報的搜集和傳達,她不但本人來去如風、快逾鬼魅,手下的部眾也輕功卓絕,旁人難及,既然是她口中的要事,必定極為重要。真田心中一凜,便喊了聲:“速速報來。”
“今日淩晨,有一架飛機在花都機場緊急迫降。據查飛機本已失控,係龍吟、龍翼三人出手相救,結果隻有機長一人死亡。龍吟臨走之時,曾宣稱絕不放過石守心。”
“石守心?去年與白氏小姐私奔的那個?他沒有死?”
忍者沒有回答真田的問題,八千裏部眾的任務是據實稟報任何有價值的消息,但對消息本身絕不會加以評論,以免造成失準的判斷。
一陣寒風吹過,轎裏轎外的人俱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
廢棄的小屋中,看著手上一頁頁的文件,荊長恨也陷入了沉默,上麵的樁樁件件,都記錄著世家豪門犯下的種種罪行,時間、人物、過程、數據,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寫在上麵,她本自以為已經看透了那些權貴的醜惡嘴臉,但文件中的每一個字、每一串數列,讓她明白自己還是太膚淺了,自己所接觸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裏麵還有王興甫一案的詳細過程,王的女友柳曇兒如何撒嬌要求自己駕駛,王興甫如何勸說後最終無奈答應,兩人如何撞傷了老人並將其送入醫院,輿論如何借機生事、大肆聲討王氏,帝國內閣如何在此事件上進行激烈的爭論,王興甫如何在外界與家族的壓力下同意將辛曇兒送進監獄,每一條都寫得明明白白,有據可查,叫人無可辯駁。
“你怎麼證明這些東西都是真的!”
荊長恨用憤怒和質疑掩飾著自己的怯懦,她不能承認自己的過失,這會將支撐她存活與行動的意誌摧毀,她必須堅信自己是正確的。
琴未挽的態度很冷靜,冷靜得就像機械一般,剔除了一切不必要的感情,任何人都難以看出她絕美的臉蛋上的任何變化:“這些文件的每一頁、每一字,都是經過無數求證得出來的結果,是最接近真相的證據,經得起任何推敲與實證。如果你心存疑慮,可以一件件地證明它們的真偽。”
見長恨一陣失神,柳寒嬋笑道:“妹妹無需自責,按照帝國律法,那柳曇兒傷人致死,判決本不應這麼輕,但王氏以權謀私,破壞司法,你為死者討回公道,無可厚非。”
荊長恨這才心情有所好轉,又問道:“你們給我看這些文件,有何用意?”
“毫無用意。”琴未挽淡淡地應道:“隻是希望你能夠明辨是非,不要牽連無辜。無論警察還是軍隊,他們隻是奉命行事,你卻大開殺戒,這對帝國的顏麵和實力,皆有損失。”
“他們助紂為虐,活該。”荊長恨嘴上發狠,但語氣上已經有所緩和,她本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隻是一帶上那麵具,心神便會扭曲,變得極為暴戾,與人交手也就沒有了輕重。她將這些念頭壓下,又看向了眼前兩人,疑惑道:“聽方才所說,你們一個是歐羅巴魔法協會的人,一個是帝國內閣的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又為什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