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眨眼的兔起鶻落,龍魂三人憑借功力之深、身法之妙、配合之默契,終於化解了這場空中危機,其中驚險和精彩之處,讓人匪夷所思。但飛機下落之勢,力道何止萬鈞,三人這一番動作,皆或多或少受了內傷,尤其是素璣,她的功力在三人中最淺,走得又不是雄渾霸道的路子,強行拉住飛機,受創極深,如今心神鬆懈,白衣之上登時綻開一朵血花,乳燕歸巢般飛至玄應懷中,身子軟綿綿地站不穩當,感受到丈夫關心焦急的目光,仰首淒然一笑,正欲開口,不想又一口鮮血噴出,急得玄應按住她的後背,泊然的內力無窮無盡似地溫蘊她的全身,吩咐她莫再說話。素璣隻覺周身暖洋洋的,不再去想其他,偎在丈夫寬闊的懷中,沉沉昏睡。
此時,飛機上和指揮塔中才相繼歡聲雷動,人人喜極而泣,隻當做是蒼天有眼,創造出此等奇跡。但莫嚎眼尖,見機長被放在擔架上推著送去急救,當時三人就已看出,他的髒腑皆被破壞,已是活不成了,素璣為他療傷,隻是盡了心意罷了。看著身旁玄應的目光在奄奄一息的機長和昏睡的妻子見遊移不定,臉上又悔又恨,莫嚎心中也是驚怒交加。他們三人縱橫天下,何時吃過如此大的虧,那石破不但視人命如草芥,而且身負奇能,肆意妄為,他回到華夏,還不知要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一念及此,莫嚎隻覺胸中憤懣難當,他也不顧四周往來之人,縱聲大嘯。
“石守心,我龍魂絕不放過你!”
嘯聲浩蕩無匹、震驚百裏,聞見之人莫不全身打顫、心中悚然,就在他們錯愕地向這邊看來之時,龍魂的三人業已蹤跡全無。
機場附近的一座高樓上,石破悠閑地收回了目光,掏了掏耳朵,笑道:“年紀不小了,火氣和嗓門還都這麼大,折壽啊……”想到了三人施救的一幕,又大讚道:“炎黃龍魂,名不虛傳!這種情況都能力挽狂瀾,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你們不放我,嘿嘿,我可是巴不得呢。”
石破轉身向樓梯走去,心中卻想著今後的去向。如今他身在華夏最南部的花都,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是不是北上冀州,回石家大宅看一看呢。
如今正值午夜,但花都本是大城,繁榮之處不遜於高譚市,城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石破下了樓,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將目光投向了北方,那裏才是華夏的中心,才是自己施展手段的地方。石破沒來由地一下輕笑,昂身向北,前方遠處正是秀挺的番禹山。
此時的燕趙石家,卻已經陷入了熊熊大火之中。隻見火光衝天、呼喊連連,卻不知這三進三出、布景雅致的大宅是地處郊區、消防隊還沒來得及趕到,還是根本沒有報火警,古色古香的堂室半數已被燒毀,卻仍沒有人救火。
最裏麵的大堂之中,本是家主商議要事、接待貴賓的地方,此時也被火焰點燃,其中人影綽綽,但人們並不是忙著救火或是求救,而是廝打在一處,對越燒越旺的房梁屋頂恍若未覺。隻見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手持刀槍棍棒,圍定了一人,他們進退有道、配合默契,顯然深諳合擊之術,但中間那人卻麵不改色,他的拳腳完全沒有招式套路,卻憑著勇猛剛勁,打得一群人節節敗退,他長臂一身,將一人的脖子攬住,微微用力,哢吧一下脆響後,那人頸骨斷裂,軟在地上死了。那人目光如電般橫掃四周,喝道:
“叫王興甫出來,否則我讓你石家永遠消失!”